
林婉如願以償被帶走了。
走的那天,她坐在豪車裏,降下車窗衝我比了個中指。
江辭坐在她身邊,神色溫柔地遞給她一塊巧克力。
那是上一世,我跪在地上求了三天三夜都沒得到過的溫柔。
我不嫉妒。
我隻覺得好笑。
林婉以為自己去的是天堂。
殊不知,那是披著金碧輝煌外衣的屠宰場。
江家那個真千金江柔,患有罕見的血液病。
需要長期輸血,還需要各種偏方試藥。
江家收養女兒,從來不是為了做慈善。
而是為了養一個隨叫隨到的「備用器官」。
林婉的血型,恰好也對得上。
車隊遠去。
孤兒院恢複了死寂。
因為我「發瘋」氣走了貴人,院長罰我不許吃飯,去後山撿柴。
天快黑的時候,我在後山的亂墳堆旁,看到了一個怪老頭。
他穿著破爛的中山裝,正對著一株野草發呆。
那草我認識。
上一世為了討好江辭,我自學了無數醫書。
那是「鬼針草」,劇毒,也是奇藥。
老頭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猛地回頭。
渾濁的眼裏精光四射。
「丫頭,這草能吃嗎?」
我麵無表情地走過去,一腳踩死那株草旁邊的一條毒蛇。
「草能吃,但吃了會死。」
「蛇膽能吃,吃了能活。」
老頭愣了一下。
隨即爆發出驚雷般的大笑。
「有點意思。」
「別人都嫌我臟,嫌我瘋,你這丫頭倒是不怕。」
「既然江家不要你,那我要了。」
院長巴不得甩掉我這個「傻子」。
辦手續的時候,連老頭的身份都沒核實。
我背著一個小破包,跟著老頭走出了孤兒院。
老頭叫沈三針。
江湖人稱「鬼手閻羅」。
上一世,他是享譽國際的神醫,連江家都要花重金求見。
可惜上一世我被關在地下室,隻聞其名,未見其人。
這一世。
我是他唯一的關門弟子。
十年。
整整十年。
我在深山裏與毒蟲為伍,與草藥為伴。
我試遍了百草,練就了一手出神入化的針法。
也練就了一顆比毒蛇還要冷硬的心。
十年後。
沈老頭把一封燙金的邀請函扔給我。
「丫頭,出師了。」
「去吧,海城有個拍賣會,那株千年雪蓮,給我拿回來。」
我接過邀請函。
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麵「江氏集團讚助」幾個小字。
嘴角微微上揚。
江辭,江柔。
好久不見。
你們的「保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