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江家收養的第十年。
真千金帶著一身傷病回來了。
看著親妹妹手腕上的陳舊疤痕,哥哥江辭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冷。
原本打算送我出國的父母猶豫了,江辭卻冷笑著替我做了決定。
「既然占了小柔的位置享了福,那就留下來給她當一輩子的保姆贖罪吧。」
後來,江辭強行娶了我。
婚後五年,他變著法地折磨我,讓我給真千金輸血、試藥。
直到那場大火,他毫不猶豫地抱起真千金衝出火海,獨留被鎖在房內的我活活燒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孤兒院被領養的那天。
穿著高定西裝的江父江母站在我麵前,眼裏滿是慈愛:
「這孩子長得真靈氣,就要她吧。」
我渾身一顫。
下一秒,我抓起地上的泥巴塞進嘴裏,衝著他們流著口水傻笑:
「嘿嘿,肉肉......好吃......真好吃......」
「嘿嘿,肉肉......好吃......真好吃......」
我把那團帶著腥味的黑泥往嘴裏塞,牙齒磨得咯吱響。
泥漿順著嘴角流下來,滴在孤兒院發黃的舊衣領上。
站在我麵前的貴婦人,臉上的慈愛瞬間僵住。
像是吞了一隻死蒼蠅。
她嫌惡地後退半步,高跟鞋在水泥地上磕出清脆的響聲。
「院長,這孩子......腦子有問題?」
院長急得滿頭大汗,伸手想來擦我的臉。
「不是的江太太!南笙這孩子平時最機靈了,今天不知道怎麼了......」
我猛地甩開院長的手。
把滿是泥巴的手往貴婦人那件昂貴的高定套裙上抹去。
嘴裏含糊不清地喊著:「媽媽......抱抱......餓......」
江母尖叫一聲,像是被細菌感染了一樣,瘋狂拍打裙擺。
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的少年,終於開了口。
江辭。
那個上一世親手把我推進地獄的哥哥。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像是在看一堆不可回收的垃圾。
「媽,走吧。」
「這種臟東西,帶回去也是給小柔添堵。」
「孤兒院這麼多,換一個幹淨的。」
江母心有餘悸,掏出手帕捂住口鼻。
「真是晦氣,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原來是個傻子。」
他們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留戀。
我還在傻笑。
直到那輛黑色的邁巴赫徹底消失在視線盡頭。
我才緩緩收起臉上的癡傻。
「呸。」
一口吐掉嘴裏的泥巴。
真苦。
但比起上一世被抽幹血液、燒成焦炭的苦。
這點泥,算得了什麼?
院長恨鐵不成鋼地戳著我的腦門。
「你個死丫頭!那是首富江家!多好的機會,你就這麼作沒了!」
「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個位置,多少人搶破頭都想要?」
我看著江家車子離開的方向,眼神冷得像冰。
那個位置?
那個給真千金當活體血庫、當試藥小白鼠、當出氣筒的位置嗎?
誰愛要誰要。
這一世,我隻想送他們下地獄。
角落裏,一個怯生生的女孩走了出來。
她看著我滿嘴的泥,眼裏閃過一絲嘲弄和貪婪。
是林婉。
上一世,她在孤兒院沒少欺負我。
剛才江家人走的時候,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
「南笙,你真是個傻子。」
林婉理了理自己並不合身的裙擺,笑得得意。
「既然你不要,那江家的富貴,我就替你享了。」
我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好啊。」
「祝你,享、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