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宴舟為了白月光再次拋下生病的我時。
我沒有哭鬧,隻是遞上了簽好的離婚協議。
他解領帶的動作一頓,眼底滿是譏誚:
「許念,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多了,就沒意思了。」
「是不是覺得我不回家,所以想用這種方式博關注?」
我拖著行李箱經過他身側,語氣淡漠:
「不是博關注,陸宴舟,我是真的不要你了。」
「陸宴舟,我是真的不要你了。」
說完這句話,我沒再看他一眼,推著行李箱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我看見陸宴舟原本譏誚的嘴角僵在半空。
他大概沒想到,那個在他身後跟了五年、唯唯諾諾的許念,真的敢走。
手機震動,是陸宴舟發來的語音。
背景音很嘈雜,混著那個女人的嬌笑。
「許念,出了這個門,你就別想再回來。」
「停了她的卡,我看她能硬氣到什麼時候。」
後麵那句是對助理說的。
我麵無表情地關掉手機,取出SIM卡,順手扔進了小區的垃圾桶。
那一刻,心裏竟然沒有痛,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死寂。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絞痛。
我蹲在路邊,幹嘔了半天,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路過的流浪狗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叼走了我腳邊的半根火腿腸。
我苦笑一聲。
陸宴舟,你還不如一條狗懂事。
哪怕是一條狗,喂了五年也該搖搖尾巴了。
可你,隻會反咬一口。
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市中心醫院的地址。
司機是個大叔,透過後視鏡看了我好幾眼。
「姑娘,臉色這麼差,跟老公吵架了?」
我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飛逝的霓虹燈,語氣平靜。
「沒吵架,喪偶了。」
司機大叔嚇得一腳刹車,差點追尾。
到了醫院,掛號,排隊。
深夜的急診科依舊人滿為患。
拿著化驗單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我看著上麵的確診結果:胃癌晚期。
醫生說,如果不治療,最多還有三個月。
三個月。
夠了。
夠我把這五年的荒唐賬,一筆一筆算清楚。
這時,醫院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一群人擁簇著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男人身形挺拔,眉眼冷峻,懷裏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女人。
是陸宴舟和林婉。
林婉手指上纏著一圈創可貼,眼眶紅紅的,像隻受驚的小白兔。
「宴舟,我是不是快死了?好疼啊。」
陸宴舟滿眼心疼,柔聲哄著:
「別胡說,隻是切水果劃破了皮,醫生馬上就來。」
劃破了皮。
哪怕是來晚一點,傷口都要愈合了吧。
我坐在陰影裏,手裏攥著那張絕症確診單,看著這一幕滑稽的鬧劇。
這就是我愛了五年的男人。
在我查出癌症獨自等死的夜晚,他正為了心上人的一道小口子,興師動眾地折騰整個急診科。
真諷刺。
陸宴舟一抬頭,看見了我。
他先是一愣,隨即那股熟悉的厭惡感又爬上了眉梢。
「許念?你跟蹤我?」
他把林婉護在身後,仿佛我是什麼洪水猛獸。
「為了博同情,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居然追到醫院來了。」
林婉從他懷裏探出頭,怯生生地看著我。
「許念姐,你別怪宴舟,是我不小心受傷了,他才送我來的......你別生氣。」
這一套綠茶連招,若是以前,我肯定會氣得渾身發抖,拚命解釋。
但現在,我隻是淡淡地看著他們。
像在看兩個跳梁小醜。
「讓讓。」
我站起身,把那張確診單揉成一團,塞進口袋。
「好狗不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