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我從未想過，離婚十年後，再見林曉薇是在公安局。

我讀高二的女兒小雨，正捂著臉低聲啜泣。

“江辰？她是你女兒？”

林曉薇一臉震驚，她身後站著她那梗著脖子的兒子。

我點了頭，警察過來調解。

“既然家長認識，這事就協商解決吧。”

我看向那個男孩。

“你們在談戀愛？”

男孩瞥了眼林曉薇，點了頭。

林曉薇立刻皺眉，語氣嚴厲。

“小小年紀懂什麼愛？分明是耽誤學習！”

我輕咳一聲。

“林曉薇，當年你說愛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態度。”

...

林曉薇猛地轉頭，臉瞬間白了。

小雨和那男孩都驚訝地看著我。

“那......那時不一樣。”

她的聲音很輕，卻紮得我心口一疼。

不一樣？

可後來背叛我的人，不就是你嗎。

我壓住翻湧的情緒。

“讓你兒子，給我女兒道個歉。”

林曉薇眼神一滯，直直看著我。

僵持幾秒，她歎了口氣。

“看在你爸爸份上，我向你道歉。”

“江辰，你這些年......過得怎樣？”

我笑了笑，亮了亮左手。

“這好像不關你事了。”

無名指上的戒指箍得有點緊。

林曉薇握緊了拳，快步走了出去。

目光掃過我時，複雜難辨。

那男孩走到我麵前，鞠了一躬。

“叔叔好，我叫林磊。”

我仔細看他。

眉眼間的桀驁，像極了他母親。

也像極了當年那個決絕離開的她。

林磊，是林曉薇和那個男人感情的見證吧。

我回以淡淡點頭。

林磊擔憂地看了眼小雨，追了出去。

小雨還癡癡望著他的背影。

我將手輕輕放在她肩頭。

“還看，不怕我再找他算賬？”

小雨回過神，尷尬地低頭。

她已經快和我一樣高了。

“爸，你和林阿姨......以前認識？”

我輕應一聲。

“都是過去的事了。”

指環的金屬感冰涼。

這本來是為擋掉不必要的麻煩。

今天倒成了我的鎧甲。

小雨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我才想起她還沒吃飯。

簡單處理了臉上痕跡，帶她去了常去的麵館。

這年紀的孩子，心總是大的。

剛經曆風波，現在卻能大口吃麵。

我喝了口茶，思忖著開口。

“小雨，別和林磊來往了。”

她嗆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看我。

“爸，我不會影響學習的。”

“林磊他成績很好，還能幫我......”

我皺了皺眉，不知如何開口。

當年離婚時，她已有身孕的事我無人告知。

嚴格說，小雨和林磊，血脈相連。

我沉默片刻，找了個借口。

“他媽媽看重成績。”

“除非你是年級第一，否則她不會認可你。”

“好！”

小雨一口答應。

她成績中遊，這信心不知從何而來。

她臉上那倔強的神色，竟有些像當年的林曉薇。

回憶如潮水般襲來。

我們那時，愛得熾烈，散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