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在“嚴打早戀”的校園裏，我和林曉薇是最大膽的一對。

她是理科班的天才，我是文科班的尖子。

我們的名字，總在年級紅榜前兩名交替。

老師想用我們當反麵教材。

我們偏將戀愛談成學習競賽，分數一次比一次驚人。

班主任隻能無奈敲打。

“個別同學，注意影響......”

“當然，目前成績是穩定的。”

台下總有竊竊的笑聲。

我們第一次接吻。

在初夏傍晚，開滿梔子花的小徑。

剛分開，林曉薇意猶未盡。

教導主任的手電光驟然逼近。

她猛地把我推開，高聲背誦起英語課文。

假裝我們在互相抽查。

“爸，你笑什麼？”

“你以前......和林阿姨談過？”

小雨嘴角沾著醬汁，好奇地問。

我遞過去紙巾。

“想聽？”

她用力點頭。

我拿起外套。

“回家說。”

平時大大咧咧的小雨，替我拉開車門。

我心想，這大概是跟林磊學的。

車剛啟動，她就迫不及待。

“爸，當初家裏不反對嗎？”

“反對？”

我握著方向盤，看窗外流逝的燈火。

“豈止是反對。”

我家是普通的教師家庭。

林曉薇家則截然不同。

父母經商，家境優渥。

對她期望極高，早規劃好出國深造的路。

而我這樣背景普通的男生。

在她父母眼裏，是高攀，是絆腳石。

“他們......沒為難你吧？”

小雨湊近問。

我笑了笑。

“她母親約我在咖啡廳見麵。”

“開門見山，問我開什麼價才肯離開她女兒。”

小雨睜大眼。

“真像電視劇？”

我語氣輕鬆。

“現實往往更戲劇。如果重來一次，我或許會選錢。”

說完我自己一怔。

那還會有小雨嗎？

真是個無解的假設。

當年固執的我，沒有妥協。

我把這話告訴林曉薇。

她用我送的鋼筆，在紙上一筆一劃寫下。

“這輩子，我隻要江辰。”

我把紙條小心收好。

我們約定低調，將希望全押在高考。

仿佛考上好大學，就能贏得自由。

我們比任何時候都更努力。

高考放榜，我們都拿到高分。

在網吧，我們填了一模一樣的誌願。

林曉薇激動地抱住我。

“江辰，我們贏了！”

然而，錄取通知書來的那天。

我們的世界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