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嚴打早戀”的風氣下,我和蕭寒文是學校裏最出名的一對。
他是理科班尖子,我是文科班的班長。
我們倆的名字,輪流霸占年級大榜第一第二的位置。
老師們想宣揚:談戀愛影響學習。
我們搞起學習競賽,你追我趕,總分一次比一次嚇人。
班主任隻能歎氣,在班會上含糊地敲打:
“有些同學,要處理好關係,注意影響...”
“當然目前看來,成績是穩定的。”
底下總有同學們壓抑的笑聲。
我們第一次接吻。
是在初夏傍晚,學校花道,彌漫著梔子花香的巷子裏。
剛親完,蕭寒文意猶未盡。
年級主任突然提著手電筒出現在道路盡頭。
嚇得蕭寒文一下子“推開”我,大聲背起古詩,假裝和我在互相抽背。
“媽,你在笑什麼?”
“你以前是不是和蕭叔叔談過戀愛。”
木木嘴角沾著番茄醬,一臉八卦地笑著。
我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他。
“想聽啊...”
木木瘋狂地點頭。
我收拾起包。
“回家跟你說。”
平時“直男感”十足的木木幫我推開店門,還紳士地開車門。
我嗤笑,估計都是從蕭夏那學來的。
剛坐上車,木木就迫不及待地問:
“媽,當初大人不反對你們談戀愛嗎?”
“反對?”我係好安全帶,發動車子。
目光掠過車窗外黑漆漆的夜景。
“何止是反對,簡直是世界大戰。”
我父母是普通的工薪階級。
蕭寒文的家庭則是另一個世界。
父母都是本地商圈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們對蕭寒文寄予厚望,未來要送他出國深造。
而我這樣沒有家庭背景,門不當戶不對的女孩。
簡直是兒子光明前途上最礙眼的一塊絆腳石。
“媽,那他們不會對你做什麼了吧?”
木木好奇地湊過來。
我笑了笑。
“他媽媽約我在校門口的咖啡店見麵。”
“開門見山,問我要多少錢肯離開她兒子。”
木木一臉不解。
“就像電視劇裏演的一樣?”
我握緊方向盤,語氣輕鬆。
“現實比電視劇狗血一百倍,如果讓媽媽回到那時候,媽媽肯定會選擇錢。”
說完這句話我自己愣了一下,那不就沒有木木了嗎?
真是一個無解的難題啊。
倔強的我當然沒有妥協,將這話原封不動轉述給蕭寒文。
他用我送的鋼筆在草稿紙上劃出淩厲的線條:
“我們這輩子都要在一起,永不分離。”
我感動地將紙條收好,和他約定好“低調行事”暫避風頭。
於是,我們將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高考上。
仿佛隻要考完,考上理想的大學。
就能掙脫枷鎖,贏得自由。
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拚命地學習。
高考結束,我們雙雙考取高分,半隻腳踏入全國最高學府。
我們在網吧填誌願,隻填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學校。
蕭寒文激動地抱住我。
“蘇馨,我們終於成功了!”
然而,錄取通知書下來的那天。
我們兩的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