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泡澡的時候,發現浴缸邊上貼著一個小小的便利貼。
“棠棠專屬。”
紀遠舟匆忙跑過來將我一把拽起,不顧我還光著身子。
“忘記告訴你了,這浴缸現在是棠棠專屬,你以後都不能用了。”
“對了,臥室也成了晴晴專屬,你今晚要不先睡地下室?”
結婚七年,家裏幾乎都被他的金絲雀們占領,我能用的地方越來越少。
我習以為常的點點頭,裹上浴巾徑直走向地下室,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紀遠舟有些抱歉地撓撓腦袋,“我都忘了,地下室被改小柳改造成情趣房了,她喜歡刺激的。”
“今晚要不睡車上吧?記得別睡我車上,婉婉會生氣的。”
我連衣服都還沒來得及穿,就被關在了門外。
“乖,明天給你買新床。”
我聽話地走向自己貸款買的老頭樂,裹著浴巾,發動了車子駛離海城。
紀遠舟不知道,奶奶死了,我和他再也沒有明天了。
這樣也好,他的東西我一樣都沒帶走,他也就沒有理由找我了吧。
......
夜晚的街道很安靜,我的手機卻很吵鬧。
紀遠舟的頭像正不斷震動。
“親愛的,今天委屈你了,晴晴在家裏裝了監控,我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明天帶你去訂做一張新床好不好?”
“你知道的,你才是我生命中最愛的女人。”
紀遠舟總是這樣,做著傷我的事,說著愛我的話。
從前我對他百依百順,捂起眼睛不願意看清真相,直至今日,我得到了奶奶的死訊,蒙起的雙眼被恨意燃燒殆盡,我再也不願陪他演夫妻恩愛的戲碼。
單手扣下鍵盤,我回複道,“紀遠舟,你不必再裝了,我們放過彼此吧。”
“你看,又鬧脾氣。”
“不過是家裏一些不值錢的東西,讓給她們又何妨?紀家的總裁夫人不該如此小肚雞腸。”
“再說了,不是你求著我救你奶奶嗎?你早就沒資格鬧脾氣了,許嵐。”
提起奶奶,我放下手機,眼淚滴滴答答落在浴巾上。
紀遠舟第一次出軌的時候,我摔遍了家裏的東西,果斷提離婚。
當晚,奶奶病重進了醫院,查出了食道癌。
我跪在一地碎片中求他,“我錯了,我不離婚了,你救救我奶奶好不好?”
紀遠舟用力將我的手掌摁在碎瓷片中,冷笑道,“這就對了,許嵐,你不是什麼豪門大小姐,你得靠我養,沒有資格發脾氣。”
第二天,那些瓷器擺件換成了新的,上麵貼了一張便利貼,便利貼上寫了一個陌生女孩的名字。
“這些都是婉婉陪我去挑的,以後貼了標簽的東西,你都沒資格碰。”
紀遠舟按照約定將奶奶送去了私人醫院的vip病房治療,卻切斷了我和奶奶的聯係。
隻有他對我滿意的時候,才會大發慈悲帶我去看看奶奶。
紀遠舟的消息彈出來,“好了,早點睡吧,明天帶你去看你奶奶。”
看來,紀遠舟還不知道奶奶已經走了。
自然也不會知道,我也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了。
車子忽然被逼停,狹窄的小路上迎麵停著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幾個壯漢拍著老頭樂的門讓我下來。
看見我的臉,幾人變了臉色。
“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臉的老頭呢,原來是個騷貨!”
“這樣,你陪哥幾個爽一爽,就不要你賠錢了。”
我搖頭,表示自己願意賠錢,打開賬戶卻發現自己的卡都被凍結了。
我都忘了,上個月,我因為半夜痛經,半夜去廚房給自己煮了一碗藥喝,第二天紀遠舟便生氣了。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廚房是婉婉的,除了我和婉婉誰也不能進,你又在爭什麼?”
作為懲罰,他停了我的卡,罰我一個月不能去看奶奶。
幾個男人一拳打碎了我的車窗,打開車門將我拽了下來。
“臭婊子裝什麼?誰家正經人大半夜穿個浴巾出門?”
“不就是想讓男人看嗎?”
我狼狽地捂住自己的浴巾,男人們視線下移,看見了我手上巨大的鴿子蛋。
“喲,還是個傍了大款的呢!現在有錢人都愛這麼玩了?”
“你給你男人打個電話跟他說撞車了,讓他給你轉十萬塊錢。我告訴你妹子,今天這事兒沒有個十萬解決不了。”
我咬牙,死死捂住胸口,“我沒錢,也沒老公。”
紀遠舟見我沒回消息,電話適時打了進來。
男人們看見紀遠舟的名字,笑得意味深長。
“原來是紀遠舟的妹啊!都說紀遠舟對情人大方至極,你要個二十萬這事兒就過去了,否則就陪哥幾個玩盡興了。”
我掛斷紀遠舟的電話,重複道,“我說了我沒老公,也沒錢。”
眼看幾個男人見要不到錢,伸手就要來扯我的浴巾,我猛然抓起一手碎玻璃抵向自己的喉嚨。
“你們敢過來,我就死給你們看!”
反正奶奶不在了,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留戀了,死都不怕,我還怕什麼。
我將油箱打開,撿起打火機。
“明明是你們故意碰瓷訛錢的!放我走,否則就一起死,我讓你們有錢也沒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