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邊喊,一邊用擀麵杖往她身上招呼。
專挑肉厚的地方打,疼,但看不出傷。
村裏的狗叫成一片。
很快,火把的光亮起。
周圍的鄰居披著衣服衝了過來。
“咋了咋了?林知青出啥事了?”
村支書披著大衣,舉著手電筒衝在最前麵。
手電光一晃。
照亮了屋裏的狼藉。
我騎在劉曉英身上,手裏舉著擀麵杖,一臉驚恐。
而劉曉英,披頭散發,手裏還死死攥著那張紙。
“曉英?”
村支書愣住了,“大半夜的,你在林知青屋裏幹啥?”
劉曉英慌了。
她下意識把手裏的紙往身後藏。
“我......我來找晚晚姐借複習資料......”
“放屁!”
我大哭起來,指著她手裏的東西。
“支書,她偷我的準考證!她想毀了我的前程!”
全場嘩然。
這時候偷準考證,那就是斷人活路啊。
劉曉英臉色慘白,拚命搖頭:“不是!這不是準考證!”
她想把紙扔了。
我眼疾手快,一把搶過來,舉到支書麵前。
“大家看!這就是我放在枕頭底下的準考證!”
支書接過去一看,確實是準考證樣式的紙。
隻是......
他皺了皺眉,手指沾了一點上麵的粉末。
“這上麵咋有股怪味?”
我抹著眼淚,心裏冷笑。
“支書,小心點,那是我怕耗子咬,特意撒的耗子藥。”
此話一出,劉曉英的臉瞬間綠了。
她剛才......好像用嘴抿了一下手指,為了翻那張紙。
“嘔——!”
劉曉英扣著喉嚨,瘋狂幹嘔起來。
劉曉英被連夜送去了公社衛生所洗胃。
聽說吐得膽汁都出來了,整個人虛脫得像條死狗。
陳國棟像個大孝子一樣守在床邊,忙前忙後。
村裏流言四起。
有人說劉曉英手腳不幹淨,有人說我心狠手辣在準考證上下毒。
但我不在乎。
名聲?
名聲能當飯吃嗎?能讓我上大學嗎?
上一世我就是太在乎名聲,才被他們拿捏得死死的。
距離高考還有三天。
我把自己關在屋裏,瘋狂刷題。
雖然我是大學生,但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很多知識點都模糊了。
好在底子還在,看幾眼就能撿起來。
這天傍晚,陳國棟來了。
他提著一網兜罐頭,站在門口,一臉頹廢。
“晚晚,我知道你恨曉英。”
他沒進屋,就站在院子裏,聲音沙啞,演得那叫一個深情。
“但她畢竟是從小跟你一起長大的姐妹,她隻是一時糊塗。”
“她現在在衛生所,醫生說胃黏膜受損,以後可能都吃不了硬東西了。”
我坐在窗前看書,頭都沒抬。
“關我屁事。”
陳國棟噎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林晚,你變了。你以前很善良的。”
“善良?”
我放下筆,隔著窗戶看他。
“善良就是把準考證送給她?善良就是把我的未來讓給她?”
“陳國棟,你這麼心疼她,怎麼不把你的名額讓給她?”
陳國棟臉色一僵。
他也是知青,也要參加高考。
讓他讓名額?
比殺了他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