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舒然攥著那張燙金房卡,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望著江宥澤決絕的背影,胸腔裏的酸痛密密麻麻地蔓延開來,像有無數根針在紮。
等他們一群人走後。
喬舒然沒再逗留,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吧,冷風一吹,眼眶瞬間就紅了。
推開家門的那一刻,撲麵而來的寂靜讓她心頭一沉。
果然,偌大的別墅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
她踉蹌著走到沙發邊坐下,指尖顫抖著點開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一張照片赫然彈了出來。
昏暗的路燈下,江宥澤微微低頭,側臉的輪廓清晰,唇瓣正貼在林初語的唇角,兩人依偎著,姿態親昵得刺眼。
哪怕隻有一個側臉,喬舒然也能一眼認出那是江宥澤。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裏的哽咽,直接撥通了江家父母的電話。
不等那邊寒暄,她開門見山,聲音冷得像冰。
“伯父伯母,我要和江宥澤解除婚約。”
電話那頭瞬間亂了套,江母急急忙忙地勸著,話裏話外都是讓她顧全大局,說江宥澤隻是一時糊塗。
喬舒然沒多說,直接將私家偵探調查了數月的證據。
江宥澤和林初語頻繁約會的照片、酒店入住記錄、轉賬憑證,一股腦地發了過去。
那邊沉默了幾秒,最終傳來江父疲憊的聲音。
“知道了,這件事我們會處理。”
掛了電話,喬舒然還沒緩過神,手機又響了,是江宥澤的助理打來的,語氣帶著幾分焦急。
“江小姐,您能來會所接一下江總嗎?他喝醉了,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發了好大的脾氣,從來沒見他這麼氣過。”
喬舒然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應了聲“好”。
她打車趕到會所,推開包廂門的瞬間,眼前的一幕讓她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江宥澤靠在沙發上,腦袋歪歪斜斜地枕在林初語的腿上,一隻手還抓著她的手腕,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情話,那些話肉麻又繾綣,是喬舒然從未聽過的溫柔。
林初語看到她,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卻還是故作鎮定地笑了笑。
而江宥澤聽到動靜,緩緩抬眼,看到門口的喬舒然時,包廂裏瞬間安靜下來。
一路無言地把江宥澤帶回別墅,剛把他扶到臥室,他就猛地甩開她的手,酒意上湧,眼神卻帶著幾分譏誚的清醒。
喬舒然看著他眼底的不屑與理所當然,隻覺得這麼多年的執著和付出,像個天大的笑話。
江宥澤還在借著酒勁喋喋不休,溫熱的酒氣噴在她臉上,帶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喬舒然,你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嘴上說著要解除婚約,心裏巴不得趕緊嫁進江家吧?”
他抬手,指尖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
“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不就是想要嫁給我嗎?告訴你,別跟我耍脾氣,老子不吃你這套。”
他嗤笑一聲,眼神裏滿是輕蔑。
“林初語就是個玩物,懂嗎?”
“跟她玩玩而已,新鮮勁過了就扔了。隻有你這種端莊聽話的,才配給我守著家。”
他鬆開手,踉蹌著後退兩步,跌坐在床上,扯了扯領帶,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殘忍。
“等我玩夠這幾年,就收心了。到時候給你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讓你當名正言順的江太太,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他斜睨著她,眼底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
“你愛了我十多年,這點耐心都沒有?”
“說到底,你還不是離不開我?”
喬舒然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垂在身側的手指,一寸寸收緊,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裏。
等江宥澤終於說完,她才緩緩抬起眼,眼底是一片死寂的寒涼,隻剩下徹骨的冰冷。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
“江宥澤!”
“你是不是忘了,解除婚約的申請,我已經發給江家了。”
她往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在床上的男人。
“你口中的十年,你許諾的江太太位置,我不稀罕。”
她頓了頓,眼神銳利如刀,一字一句道。
“還有!”
“我不是離不開你,是從前的我眼瞎。現在,我醒了。”
話音未落,就見床上的男人頭一歪,呼吸漸漸變得粗重綿長。
手裏還攥著扯亂的領帶,顯然是醉得徹底,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