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舒然迎著江宥澤冰冷的目光,臉上的笑意未減,隻是那笑意裏裹著刺骨的涼,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地撞在兩人心上。
“江宥澤,這地方你來得,我就來不得?還是說,隻許你陪著她尋歡作樂,我連來喝杯酒都要受你管束?”
她的話像一記耳光,打得江宥澤臉色 微沉,也讓林初語的笑容僵了一瞬。
但林初語很快反應過來,立刻換上一副爽朗無害的模樣。
上前半步拉了拉江宥澤的胳膊,又轉頭看向喬舒然,語氣帶著刻意的親昵。
“然然姐,你肯定是誤會啦!我和宥澤哥就是好兄弟,是我吵著要來酒吧玩,硬拉著他陪我的,我們之間真的沒別的!”
說著,她話鋒猛地一轉,目光掃過喬舒然散落的長發和沾了酒漬的領口,眼底掠過一絲得意,語氣卻故作誠懇。
“不過然然姐,我知道你可能是一時賭氣,但你也不用學我的妝容和穿搭呀。女人還是得有自己的風格才好,不然反而顯得不倫不類,也未必能吸引到男人呢。”
末了,她故意抬眼瞥了眼江宥澤,聲音放軟,像是在替喬舒然著想。
“再說了,宥澤哥他從來就不喜歡我這種張揚的,他一直都偏愛然然姐你那種端莊得體的名媛模樣呀。”
這話既捧了江宥澤,又暗諷喬舒然如今的模樣是東施效顰,還悄悄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喬舒然聽完,嗤笑一聲,眼神銳利如刀,直刺林初語。
“既然你明知道江宥澤喜歡我這樣的,也明知道我是他未婚妻,怎麼還天天湊在他身邊,又是撒嬌又是黏人,一副離不開他的樣子?”
一句話,懟得林初語臉色瞬間慘白,眼眶當即就紅了,委屈地看向江宥澤。
江宥澤見狀,心頭的怒火更盛。
他立刻上前一步將林初語護在身後,看向喬舒然的眼神滿是失望和斥責。
“喬舒然,你鬧夠了沒有?就算我們訂婚了,但我也該有自己的社交和生活,難道我連跟朋友出去玩都不行?你怎麼變得這麼狹隘,這麼愛吃醋了?”
他全然沒看見,喬舒然在聽到“朋友”兩個字時,眼底最後一點光亮徹底熄滅,指尖攥得發白,心口的疼比剛才被他罵“東施效顰”時,還要劇烈幾分。
喬舒然看著眼前護著林初語的江宥澤。
思緒飄回了從前。
那是她第一次聽見“林初語”這個名字,是在江家的私人酒局上。
江宥澤攬著她的肩,跟兄弟們閑聊時隨口提了一句,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熟稔。
“那是我發小的表妹,叫林初語,看著性子野,長得性感張揚,其實骨子裏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愛鬧人。”
話音落下的瞬間,喬舒然的心頭就漫過一陣細密的酸意。
從前的江宥澤周旋在花叢裏,身邊從不缺鶯鶯燕燕,可他從來不會在她麵前提起任何一個女人的名字,像是刻意避諱著,生怕惹她不快。
林初語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沒等她壓下那點澀意,江宥澤就轉頭看向她,指尖捏了捏她的臉頰,語氣是哄人的溫柔。
“不過我還是喜歡你這樣的,端莊大方,往我身邊一站,就透著一股子讓人安心的勁兒。”
他的那幫兄弟也跟著起哄,紛紛拍著馬屁。
“那是自然!嫂子這種才是娶回家當媳婦的不二人選,那些鶯鶯燕燕哪比得上!”
那時候的她,還傻乎乎地信了這番話,以為自己在他心裏,真的是獨一無二的例外。
直到此刻,看著他毫不猶豫護著林初語的模樣,喬舒然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原來那句喜歡,不過是哄她安分的客套話。
原來那句“小姑娘”,早就成了他明目張膽偏護的理由。
江宥澤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死死瞪著喬舒然,胸口劇烈起伏著,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他懶得再看喬舒然一眼,轉身衝身後的人冷聲道。
“走!”
一群人立刻跟著他往外走,路過吧台時,江宥澤抬手招來侍者,冷著臉報了喬舒然這邊的台號,語氣不耐煩。
“她點男模的錢,我結了。”
侍者應聲記下,他卻像是還覺得不夠解氣,腳步頓住。
故意從錢夾裏抽出一張燙金的房卡,反手就朝著喬舒然的方向扔了過去。
房卡帶著淩厲的風,“啪”地一聲砸在喬舒然麵前的桌麵上,卡片上印著的總統套房標識格外刺眼。
周圍的起哄聲瞬間低了下去,幾道看好戲的目光落在喬舒然身上。
江宥澤甚至沒回頭,隻留下一句淬了冰的嘲諷,混著酒吧的喧囂傳過來。
“既然這麼想玩,就玩得盡興點,別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