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為國參加運動會時服用禁藥,記者丈夫親自曝光了我,把我送進監獄。
出獄後我被終生禁賽,帶著一身傷病離開賽場,獨自回到小縣城。
成了一名隨處可見的健身房清潔工。
十年後,健身房成了健美大賽現場,我再次見到了周亦庭。
“鄧俞玲?你真的在這!”
隨著他一聲驚呼,所有攝像機紛紛調轉方向對準了我。
一旁的攝影師看清我的臉,頓時忿忿不平。
“鄧俞玲,周哥為了你十年未娶,你就躲在這裏當縮頭烏龜?”
“他都不嫌棄你是國家之恥,你還拿什麼喬!”
十年過去了,周亦庭身上多了幾分歲月沉澱的氣質,容顏依舊英俊。
他眼神顫抖,看著我欲言又止。
“俞玲,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
我隨口敷衍,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十年前,我離世界冠軍隻有一步之遙,卻被裁判突然喊停,當著所有人的麵取消成績。
直到我被戴上手銬,才知道隊醫舉報了我的尿檢報告不合格,周亦庭大義滅親曝光了我。
我身敗名裂,成了國家之恥。
不僅先前所有成就都被收回,還鋃鐺入獄,被憤怒的粉絲日夜毆打。
爸媽的斷親書,也遞到了手裏。
可沒人知道,十年前為了掩蓋他白月光的工作失職,親自給我下藥又曝光的。
就是這位“深情”的周大記者。
......
“那個,周記者,我們請記者是來報道健美冠軍的......”
健身房老板搓著手走了過來,一臉尷尬。
“我們小門小戶,你看是不是先拍拍冠軍?”
“關於俞玲的事,終究影響不太好,要不你們待會私下再聊?”
他說著,一邊使勁給我打眼色。
我明白他的為難,也了解周亦庭的強勢。
既然撞上了,不滿足他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跟我走吧。”
我拎著拖把和水桶一瘸一拐走出來。
除了零星幾個記者,其他人瞬間湧上來。
“鄧女士,從奧運冠軍到健身房清潔工,這十年您有什麼感想?”
“周記者一直未婚,外界都說他在等您清白那天,您為何逃避離開?”
“當年舉報您的隊醫現在是體育科研中心主任,她多次公開表示為了周記者原諒您,您是否感激?”
我越過他們看向周亦庭,心口堵得發慌。
他也在看我,眼神複雜。
記者沒得到回答,開始不滿地推搡。
有人撞到我肩膀,水桶翻倒,臟水潑了一地。
“各位。”
周亦庭忽然開口,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安靜了。
“這是我和鄧俞玲的私事。”
“這裏是公共場所,請大家尊重其他人的健身環境。”
記者悻悻散開。
我彎腰扶水桶,周亦庭走過來想幫我。
我打了個寒顫,倉皇躲開。
“別管我,會臟了手。”
他的手停在半空,慢慢收回去。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這個問題真荒唐。
“還行。”
我垂下眼簾,擠出兩個字。
“沒死。”
一邊說,一邊扯了扯衣袖,遮住手腕處猙獰的傷疤。
他還想說什麼,一個男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爸爸!”
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衝過來抱住周亦庭的腿。
林湘扶著我父母走進來,很自然地牽住周亦庭的手。
“怎麼來這種地方采訪?爸媽說健身房都不是什麼好人,非要來看看。”
她轉頭對我譏諷地笑笑,目光掃過我工服上的汙漬,皺了皺眉。
“好久不見啊俞玲,你別見怪,孩子太想爸爸了。”
十年未娶?
那這個孩子從哪來的?
我想起禁賽前一年,林湘出國進修了十個月。
周亦庭那段時間也滿世界追新聞,看不到人影。
現在想來,真是巧了。
“鄧俞玲!”母親衝過來,聲音尖厲,“你還有臉活著!”
“我們鄧家雖然沒什麼錢,但從來堂堂正正!你爸在單位幹了四十年,沒拿過公家一分錢!你呢?你給國家丟人!給祖宗丟人!”
父親也臉色鐵青。
“三年前我出了車禍,要不是林湘托關係找專家,我早就沒了!你呢?你在哪兒?在掃廁所!”
我看著他們花白的頭發,心裏像被絞緊了。
這些年的缺席,是我最大的痛。
在他們眼裏,我成了對國家不忠,對雙親不孝的畜生。
可他們對林湘和周亦庭的維護,卻讓我更痛徹心扉。
如果他們知道,當年那報告是林湘偽造的,興奮劑是周亦庭親自下的......
“俞玲,爸媽這些年不容易,走到哪兒都被人指指點點,你別怪他們。”
周亦庭哄著父母離開,臨走前回頭看我。
“當年是我衝動了,我欠你。”
“我電話沒變,需要幫忙......隨時打給我。”
我微不可查地點頭。
我不會打的。
他們走後,健身房老板湊近,為難地開口。
“俞玲,之前沒人知道還好,現在你的身份曝光了,我這......”
我擠出笑容。
“這些年,謝謝老板了。”
“我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