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我們家族的傳統裏，遺願不被子女完成的人，生生世世不得往生。

在我二十二歲那年，我爸因為意外去世，留下的遺願是希望我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於是我找回真千金逼走聶司年的初戀，強迫他跟我結了婚。

他對我記恨在心，經常帶著不同的女人回家，完事後還讓我出錢送人：

“不是說隻要能嫁給我什麼都願意做嗎？現在就是你為我付出的時候啊！”

懷孕找上門來的女人一個接一個，朋友勸他見好就收，他仍然無所畏懼：

“那又如何？人家守著她爸的遺願，我再怎麼羞辱她，她還是會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我。”

可是我爸爸留下的遺願並不完整，撕毀的紙張上，還有另外一句話：

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除了聶司年。

......

知道我爸留下的遺願單子還有後半張時，我剛陪聶司年的小十六打完胎。

他就站在醫院門口等我們，看見小女友後安撫性地拍拍她的臉：

“別難過，你瑜姐不會虧待你的。”

打掉一個孩子給賠償費五百萬，我都已經忘記這樣的規矩是什麼時候有的了。

隻記得有次我生氣後，他不屑一顧地勾起嘴角：

“婚前騙我爸媽的時候不是說什麼都願意為我做嗎？怎麼還沒付出多少就給我擺臉色看啊？”

可我當時氣的不是因為麻煩，更不是心疼我花出去的錢，隻是那個人，跟他的初戀木棉太像太像了。

像到他可以任由那個女人跑到我的臥室偷拿我的珠寶，可以頻繁出入那個連我都沒進去過的休息室。

他跟她結束也不是因為那個女孩有什麼過錯，隻是某個知情人在他麵前提起：

“如果木棉知道你喜歡上一個她的替代品，她肯定會很難過。”

我氣的是我打碎一切尊嚴任他呼來喚去，他卻根本不會正眼看我。

聶司年的這些荒唐事跡鬧得滿城皆知，很多人都在背地裏笑話我，強扭來的瓜，隻會是臭的爛的，怎麼可能奢望一個好的結果？

他爸媽曾經因為這件事訓斥過他幾句，結果他當場就摔了碗，大發雷霆：

“你們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如果不是你們見利忘義，聯合這個瘋女人一起逼走木棉，我怎麼可能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爸媽被嚇得不敢出聲，我更是連頭都抬不起來，這場婚姻，確實是因為我的執念，因為我爸的遺願被我強迫來的。

我在婚前就卑微地承諾過他：

“司年，我願意把我們喬家所有的東西都給你，隻要你肯跟我結婚。”

所以他所有的理直氣壯，所有不明原因的發難羞辱，我都一一承受，我總覺得自己欠他，是我趕走他的愛人，把他變成了今天這樣。

但我又怎麼可能不難過？拋卻這些我難以改變的外因，我愛他是真的，想要跟他在一起一輩子也是真的。

尤其是他每次碰我的時候，即使興致到了最高點也要給我潑一盆冷水：

“和你上床的感覺也還行，和那些女人比起來勉勉強強排個前三吧。”

我心裏痛得要死，卻還是要用呻吟掩蓋住哽咽。

他毫不避諱地讓那些女人懷孕，任憑他們一個個地找到我的麵前來，卻格外仔細地做好和我的措施。

想到這些我精疲力盡，送走小十六後回家倒頭就睡，卻在傍晚醒來時意外聽見聶司年朋友在勸他：

“你和木棉的事兒都過去多久了？喬晚瑜對你不差，人長得漂亮家世也好，你見好就收，別哪天真把人給逼走了。”

聶司年嗤笑一聲：

“你喜歡要不送給你？”

我如遭雷擊，愣在原地好久都做不出反應。

意識到可能說錯話以後他又連忙找補：

“亂操什麼心？人家守著她爸的遺願，我再怎麼羞辱她，她還是會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我。”

可他話音剛落，我手機裏就收到了一條短信：

“小姐，犯大錯誤了！”

“老爺留下來的紙條還有後一半，他不準你嫁給聶少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