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雲雲，這次小心點。”

他的手語溫柔依舊。

【喝下去。】

【快點喝下去，結束這令人作嘔的一切。】

我看著他眼裏的“關切”，接過了碗。

在他期待的注視下，我笑著，將那碗藥，一飲而盡。

第二天，陸謹言的對手，林楓來了。

他提著一個精致的禮盒，站在門口。

“陸謹言，我拿了金獎，來看看你這個手下敗將。”

林楓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陸謹言將我護在身後，臉上沒什麼表情。

“有事？”

【他來幹什麼？來炫耀嗎？】

【這個蠢貨，如果不是我，他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林楓的視線越過陸謹言，落在我身上。

“這就是你放棄一切換來的寶貝？一個聾子？”

他的話很難聽。

我看到陸謹言的拳頭瞬間握緊。

但他隻是冷冷地開口。

“滾。”

【蘇念雲是我的！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這麼說她！】

【我要殺了他。】

這句心聲讓我愣住了。

不是對我，而是對林楓。

林楓卻笑了，他把禮盒塞進陸謹言懷裏。

“維也納金色大廳的演出票，兩張。我給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陸謹言，我知道你沒忘。你的手，不該隻用來拿手術刀。”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陸謹言站在原地，抱著那個禮盒，一動不動。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卻能清晰地“聽見”他內心的海嘯。

【維也納......】

【我的手......我的手......】

那聲音裏充滿了不甘、渴望，和滔天的恨意。

我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回過神，低頭看我，臉上又恢複了平日的溫柔。

“嚇到你了？”

他比劃著。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這個廢物，我才會被他嘲笑！】

【我的人生，我的一切，都被你毀了！】

我搖了搖頭，指了指他懷裏的禮盒。

“去嗎？”

他沉默了。

許久，他拉著我走進書房，把那個禮盒扔進了垃圾桶。

“我不會去。”

“我的手，現在隻能治病。”

他比劃完，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

“雲雲，我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我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

【蘇念雲，你真是我見過最天真，最惡心的東西。】

【我真想剖開你的胸膛，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

夢裏，我的世界不再死寂。

我聽到了美妙的鋼琴聲，那是陸謹言在彈奏。

他坐在聚光燈下，手指在琴鍵上飛舞。

台下掌聲雷動。

他站起身，對著所有人鞠躬，臉上是燦爛而陌生的笑容。

那笑容裏，沒有我。

我醒來時，枕頭濕了一片。

陸謹言就睡在我身邊，呼吸平穩。

【為什麼昨天那碗藥沒有用？】

【劑量不夠嗎？】

【下次，一定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