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秘密？”

我忽然笑了，笑得冰冷。

我往前踏出一步，身上的殺氣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那是從屍山血海裏磨礪出的煞氣，趙克這種養尊處優的文官如何抵擋得住？

他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我的秘密，就是戰無不勝！”我一字一頓，聲如寒鐵，“我的將士，是大乾的利刃！利刃，隻需飲血，不需飲酒！尚書大人若是想看，待到閱兵之日，我三十萬大軍的赫赫軍威，便是給陛下，也是給尚書大人最好的答案！”

我的聲音傳遍整個驛站，身後那三十萬“大軍”雖然不會言語，但那股子肅殺之氣卻是實打實的。

趙克被我鎮住，嘴唇哆嗦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好，好，好！”他連說三個好字，眼神怨毒地能滴出水來，“賀將軍果然是牙尖嘴利！本官倒要看看，後日閱兵，你的兵，到底有多神氣！”

他拂袖而去，留下滿地的尷尬。

危機暫時解除，但我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必須想個辦法，破了這個死局。

當晚，我一個人在營帳裏枯坐。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我甚至覺得空氣裏的濕氣都在嘲笑我的無能為力。

突然，帳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

“什麼人！”我警惕地喝道。

一個身影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普通的文士袍，長相清秀，但眼神卻異常明亮。

我不認識他。

“你是誰？”我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

“將軍莫慌。”那年輕人微微一笑，對我行了一禮，“在下隻是一個無名小卒，奉人之命，為將軍解憂而來。”

“解憂？”我冷笑，“京城裏想我死的人，怕是比想我活的人多。你是哪一邊的？”

“在下是想讓將軍活下去的那一邊。”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卷畫軸，遞到我麵前。

“這是？”我疑惑地接過。

“將軍打開便知。”

我緩緩展開畫軸，瞳孔驟然收縮。

畫上，是一片連綿的營帳，營帳之中，無數的紙人士兵正在被雨水浸泡，化為一灘灘模糊的紙漿。

而在畫的角落，一個身穿鎧甲的女將軍，正絕望地跪在泥水之中。

那女將軍的臉，畫的竟與我一模一樣！

我的血瞬間涼了半截，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你......你到底是誰？！”我聲音都在發顫。

“我是誰不重要。”年輕人看著我，眼神裏帶著一絲憐憫，“重要的是，將軍，您該醒悟了。”

“醒悟什麼？”

“您以為，您的敵人，隻是朝堂上的政敵，和天上的雨水嗎？”

他的話像一道驚雷，在我腦中炸開。

“你什麼意思？”

年輕人緩緩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將軍，您的兵，真的是您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