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為大乾王朝唯一的女將軍,我手握三十萬兵馬,定北疆,安南境。
坊間傳聞,我憑借赫赫戰功,即將成為史上第一位異姓王。
然而,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慌得一批。
我的兵,都不是人。
他們是紙紮的。
白天是威風凜凜的士兵,晚上就變回一碰就倒的紙人。
所以我隻能瘋狂請戰,一鼓作氣把敵人打趴下,生怕夜長夢多,一場大雨就把我的老底給揭了。
陛下總誇我用兵神速,愛兵如子,可誰懂啊,我隻是怕他們受潮了會發黴!
......
“將軍,陛下有旨!”
尖細的嗓音劃破營帳的寧靜,我正對著一盆炭火,小心翼翼地烘烤著我手下一個百夫長的腿。
他昨天衝鋒陷陣,不小心踩進了個水窪,現在整條腿都起了褶皺,軟趴趴的。
我頭也不抬:“念。”
傳旨的太監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李公公,他清了清嗓子,臉上堆著假笑:“陛下說,賀將軍連戰連捷,揚我國威,實乃大乾砥柱。特在京中設下慶功宴,並為三十萬將士建了湯池,命爾等即刻拔營回京,犒賞三軍!”
犒賞三軍?
建湯池?
我捏著那條紙腿的手一抖,差點把它給點著了。
我這三十萬大軍,別說泡湯池了,來場大雨都得給我泡發了!
我猛地起身,將那條腿往身後一藏,麵無表情地看著李公公:“北疆蠻子尚未剿絕,敵軍主力仍在,此時回京,豈不是前功盡棄?”
“陛下說了,蠻子不過是疥癬之疾,不足為慮。”李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走近一步,“倒是將軍您,愛兵如子,將士們也該鬆快鬆快了。陛下的恩典,將軍可不能拒啊。”
我盯著他油光水滑的臉,心中警鈴大作。
這事不對勁。
我那位陛下雖然不算雄才大略,但也不至於如此糊塗。
一定有人在背後搞鬼。
“公公有所不知。”我語氣沉穩,開始胡說八道,“我這三十萬弟兄,皆是北地苦寒出身,體質特殊,早已習慣風沙礪體,若是驟然浸泡熱水,陽氣外泄,於修行有礙,恐怕會折了銳氣。”
李公公的笑容僵在臉上:“修......修行?”
“正是。”我一臉嚴肅,“我軍之所以戰無不勝,正是因為這股子苦修而來的銳氣。陛下要犒賞,我替弟兄們謝恩。但這湯池,萬萬泡不得。否則,銳氣一失,再上戰場,就是三十萬待宰的羔羊。”
我話說得斬釘截鐵,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公公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顯然沒料到還有這種說法。
他猶豫了片刻,才幹巴巴地說道:“這......奴才得回去稟報陛下。”
“公公慢走。”我冷著臉,“順便替我向陛下請戰,三日之內,我必將蠻子王的首級懸於陣前!屆時,再回京領賞!”
我必須速戰速速決!
多在外麵待一天,就多一天的風險。
誰知道老天爺什麼時候不高興,就給我來一場傾盆大雨呢。
李公公走了,我長舒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旁邊的親衛(也是紙紮的,就是紙用得好一點,畫得也更帥一點)無聲地遞過來一杯水。
我看著他英俊但毫無生氣的臉,愁得歎了口氣。
“傳我將令,今晚子時,全軍夜襲!”
必須打了!
再不打,我的兵就要發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