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山莊回來後,我被徹底軟禁在公寓裏。
那天下午,我咳得厲害,喉嚨裏湧上一股腥甜。
我衝進洗手間,對著水池一陣猛咳,吐出來的痰裏帶著明顯的血絲。
我看著那抹刺眼的紅,愣住了。
“又在演什麼戲?”
我猛地回頭,看見謝懷俞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正倚在門框上,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我想解釋,卻又是一陣咳嗽。
他走進來,瞥了一眼水池,眼神裏沒有半分擔憂,隻有厭煩。
“裝什麼?吐點血絲就是絕症了?芷彤生病的時候都沒你這麼嬌氣。”
我的心像是被他的話狠狠捅了一刀,連帶著胃也抽搐著疼起來。
他沒再多看我一眼,轉身走了,過了一會兒,他的律師來了。
律師遞給我一份厚厚的文件。
“南枳小姐,這是謝先生的意思。”
“請您將名下所有動產、不動產,以及工作室股份,全部無償贈與沈芷彤小姐。”
我翻看著那份贈與協議,手指冰涼,這是我這麼多年,一點一點打拚來的全部。
“謝先生說,簽了字,之前的所有不愉快就一筆勾銷。”
我抬頭,看向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謝懷俞。
我拿起筆,手在抖,用力在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律師拿著簽好的協議離開了,謝懷俞也站起身,準備走。
我走到窗邊,麻木地看著樓下。
沒過多久,我看到他的車回來了。
他先從駕駛座下來,然後繞到另一邊,體貼地打開車門,牽著沈芷彤的手下來。
沈芷彤手裏提著一個醒目的珠寶袋,他摟著她的腰,兩人姿態親昵的走進來。
原來他急著離開,是去陪她買珠寶了。
我拉上窗簾,隔絕了那刺眼的一幕。
我走到衣櫃前,挪開最裏麵的擋板,從後麵摸出另一部舊手機。
我開機,迅速發出了一條信息。
第二天,我求謝懷俞讓我去醫院檢查。
他大概覺得我翻不出風浪,終於同意了,派了個人跟著我。
檢查結果出來得很快。
醫生看著報告,臉色凝重。
“南小姐,你的肝臟考慮惡性腫瘤可能性大,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肝癌。”
“需要立刻住院做進一步檢查和治療。”
我捏著那張薄薄的診斷書,竟然異常平靜,好像早就預料到了。
我把診斷書折好,放進包裏。
回到公寓,我把診斷書放在茶幾上。
晚上他回來,拿起診斷書掃了一眼,隨即發出一聲嗤笑。
他把紙扔到我麵前。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神裏滿是譏諷:
“弄張假診斷書就想讓我心軟,南枳,你以為我還會上當嗎?”
我看著他,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了。
“隨你怎麼想。”
“我沒空陪你玩這種把戲,明天我和芷彤去選婚戒,你安分點。”
說完,他轉身就走。
肝臟的位置像有刀在絞,但心裏的痛苦,卻蔓延到了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