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敲門聲還在繼續,越來越急。
“林笙笙,別給我裝死!”
“我知道你在裏麵!”
我捂住耳朵。
不想聽。
什麼都不想聽。
八年了。
我像一隻寄居蟹,住在他的人生裏。
現在,我真的想走了。
開門,裴寂坐在輪椅上,仰頭看我。
他的臉一如既往的英俊,也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
“你鬧夠了沒有?”
我沒有回答。
我拖著箱子,從他身邊走過。
箱子的輪子硌在木地板上,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他抓住我的行李箱。
“你要去哪?”
“放手。”我聲音很平靜。
“我問你話,你要去哪?”
他手背青筋凸起。
我用力想把箱子拽回來。
拽不動。
“裴寂,我們兩清了。”
他嗤笑一聲。
“兩清?林笙笙,你欠我半條命,一輩子都還不清。”
“是嗎?”
我看著他,眼裏從前的愧疚慢慢被嘲笑吞沒。
“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條命,也是我換回來的。”
我說得很輕。
他愣住了。
“你什麼意思?”
我沒有解釋。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放在他手心。
“這是家門的鑰匙。”
“以後,照顧好自己。”
我再次用力,這次他沒有阻止。
我拖著箱子,走向門口。
沒有回頭。
我聽見他在身後嘶吼。
“林笙笙!你給我站住!我還沒讓你走!”
我沒有停,走了出去。
陽光很刺眼。
眯了眯眼,感覺到了久違的自由。
也感覺到了一陣尖銳的疼痛。
從後腰的位置傳來。
我扶住牆,身體彎了下來。
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完了。
偏偏是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