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生時代的四人同行,人盡皆知裴寂喜歡薑然,而我暗戀梁哲。
直到那天,我為撿回梁哲送的望遠鏡失足落水。
裴寂為了救我導致脊柱損傷,永久癱瘓。
命運將我們錯誤地捆綁了八年。
他獻出半身,我賠上半生。
看到他與再歸來的薑然談笑風生,聽到他對我嘶吼:
“林笙笙,有時候我寧願,當初淹死的人是你。”
兩清之時,我選擇離開,直到在遠方重逢像太陽一樣的梁哲。
可而後,那道熟悉的影子,也緩緩停在了我的身後。
......
我在打包最後一個箱子。
手機震動,屏幕亮起,來電顯示是“裴寂”。
我掛斷了電話。
他很快又打了過來,執著,不耐。
我關了機。
世界仿佛清淨了。
看著這個我住了八年的房間,它在裴寂臥室的對門。
牆上還掛著他這個月的起夜記錄。
晚上12點、淩晨四點、早晨六點......他的失眠倒是好多了,但還是不穩定。
桌子上還放著一個藥盒。
左邊是裴寂的止痛藥,永遠滿著。
右邊是我的維生素,常常是空的。
我拿起藥盒,倒進了垃圾桶。
都不重要了。
箱子封好,一共三個。
是我八年人生的全部行李。
門外傳來輪椅碾過地板的聲音,由遠及近。
然後是敲門聲,很重。
“林笙笙,開門。”
裴寂的聲音隔著門板,很急切但依舊冰冷。
我沒有動。
“林笙笙,你又在耍什麼把戲?”
“看手機,我媽找你。”
我靠在箱子上,閉上眼睛,腦海裏是他和薑然散步回來的那個晚上。
客廳昏暗,我躡手躡腳正準備回房。
他叫住我。
“林笙笙。”
我停下腳步,還是打斷他冥想了,我不是故意的。
輪椅滑到我麵前,擋住我的去路。
他身上有陌生的香水味,但卻和薑然來時在屋裏留下的味道一樣。
那味道侵入我的呼吸,讓我擤了擤鼻子。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很大。
我被他拽的一個踉蹌,跌在他身上。
然後他吻上來,動作很粗暴,帶著發泄。
他的唇很涼很涼,上下其索的手也很冰。
不像是在親吻,更像在撕咬、蹂躪。
我在黑暗裏睜著眼睛,看著他模糊的輪廓。沒有掙紮,沒有躲閃。
不知道卑微些會不會讓他感到慰藉,如果可以的話,我沒問題的。
可淚不知怎得還是從眼尾滑落,沒有聲音。
裴寂,你身上的溫度,是給我的嗎?
還是透過我,在臆想另一個人?
意識到我隻是麻木的接受,他很快就鬆開了我。
帶著厭惡,他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仿佛沾上了什麼臟東西。
“你可以滾了。”他說。
我整理好內衣從地上爬起來,沒有看他。
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
背靠著冰冷的門板,身體緩緩滑落。
如鯁在喉。我抱住自己,在黑暗裏無聲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