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飯吃到一半,虞青荷放下筷子,故作輕鬆地開口:
“君瑤,硯竹,跟你們說件事,我爸讓我去國外進修,我已經決定去了。”
我還沒來得及接話。
周硯竹已倏然抬眼,聲音急迫:“青荷,為什麼突然要去國外?你不是最不喜歡出去的嗎?”
他頓了頓:“你走了......我怎麼辦?我們......怎麼辦?”
我假裝沒聽出那個生硬改口的“我們”。
以及那份遠超朋友關切的焦灼。
我順著他的話:“是啊!青荷,你以前不是最排斥出國的嗎?不然幾年前就......”
“哎呀,人總會變的嘛。”她語氣輕快地打斷我。
她的目光與我一觸即離,不由自主落向周硯竹。
那一眼裏,裝著太多東西。
眷戀、掙紮,還有明顯的不舍。
她努力揚起嘴角:“君瑤,硯竹,我會想你們的。”
看著她微閃的淚光,我忽然懂了。
她想用自己的離開,來成全我與周硯竹,為這場三人戲,畫上一個體麵的句號。
周硯竹一言不發,猛地推開椅子:“我去下洗手間。”
我還在試圖挽留虞青荷,她手機屏幕突然一亮。
我下意識瞥了一眼。
那個頭像,我太熟悉了。
是周硯竹。
她慌亂中迅速按熄屏幕,起身道:“君瑤,我......我也出去回個電話。”
鬼使神差地,我竟跟了出去。
卻在走廊盡頭的無人轉角,看見了他們。
虞青荷被周硯竹緊緊壓在牆上。
我聽見他沙啞又顫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哀求。
“青荷,別走......求你,別走好不好?我離不開你,我愛你......”
剩下的話,消失在相接的唇齒之間。
他們忘情地親吻著。
繾綣、深情、旁若無人。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為他們靜止。
我僵在原地,忘記了呼吸。
我在燈光昏暗的陰影裏,偷窺著他們的幸福。
不知站了多久,我才踉蹌著,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
許久,他們才一前一後回來。
嘴唇上殘留著紅腫,眼波間還有未散的曖昧。
虞青荷率先開口:“說好的我請客,這小子非要跟我搶單,差點在外麵打起來。”
她閃過一絲心虛,上來親昵地拉著我的手。
“君瑤,不好意思,你等久了吧?
我扯了扯嘴角,說了句:“沒事。”
我終究沒勇氣,親手捅破這層窗戶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