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嫋嫋回到傅家便開始著手辦理出國的手續,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輕響。
還有七天,等簽證下來她就再也不用回來了。
傅景深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女孩低著頭,脖頸纖細脆弱,陽光在她周身鍍上一層淺金,整個人柔和又平靜。
他心頭莫名一窒,
“收拾一下,帶你出去。”
溫嫋嫋抬眼,有些怔住。
自從那晚之後,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哥......”
“別想太多,席晗回國了。”
他冷淡地打斷她。
溫嫋嫋的心也隨之一沉,隻覺得眼睛裏澀澀的,
她點了點頭,麵色平靜。
“她回國辦畫展,待會兒有喜歡的,我買給你。”
他補充了一句,還是那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溫嫋嫋沉默地跟在他身後,像過去無數次那樣。
她告訴自己,這是離開前,最後一次了。
畫展地點在一家私人畫廊。
直到在展廳中央,看到那幅巨大的、線條奔放的抽象畫。
席晗穿著一身香檳色長裙,如同一隻驕傲的孔雀,被眾人簇擁著。
看到傅景深,她眼睛一亮,翩然走來,自然無比地挽住他的手臂。
“景深,你來了!”她聲音甜膩,目光落到溫嫋嫋身上時,笑意不變,“呀,嫋嫋也來了?”
溫嫋嫋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嫋嫋”,席晗指著那幅最大的畫,笑吟吟地問,“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聽說你也學過幾年畫畫,給點專業意見?”
她隻是低聲道:“很好。”
“很好?”席晗挑眉,聲音誘惑地開口:“看來嫋嫋看得不怎麼仔細,要不離近一些再看看?”
溫嫋嫋遲疑了一下,見傅景深毫無阻止的意思,不得不順著席晗的意思抬步上前,
卻被席晗悄悄踩住了禮服裙角。
“啊!”
情急之下溫嫋嫋一頭撞在畫上,將畫扯出了一個大窟窿。
“我的畫!”席晗忽然捂住心口,臉上露出委屈:“景深,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讓嫋嫋生氣了,所以她才弄壞了我的畫。”
傅景深看著席晗泫然欲泣的模樣,心頭那股莫名的煩躁又湧了上來。
他轉頭看向溫嫋嫋,語氣沉了下來:“溫嫋嫋,給席晗道歉。”
溫嫋嫋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分明看到了她剛剛差點摔倒,絕不可能故意為之。
“道歉,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傅景深的聲音不容置疑。
溫嫋嫋忽然想起小時候,她不小心打碎了他最愛的航模,他也是這樣沉著臉。
可那時傅景深也隻是歎了口氣,揉著她的頭發說:“小壞蛋,下次當心些。”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了另一個女人,不分青紅皂白地讓她道歉。
周圍竊竊私語聲像潮水般湧來。
溫嫋嫋看著傅景深,心口那片被碾碎的地方,仿佛又被狠狠踩了一腳。
她垂下眼睫,將所有情緒掩藏,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對不起。”
席晗親昵地蹭了蹭傅景深的胳膊,大度回應:“沒關係嫋嫋,下次不要再這樣了,景深你別凶她了。”
像是為了讓溫嫋嫋徹底死心,傅景深溫柔地將席晗的頭發別到耳後,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你。”
溫嫋嫋默默握緊了拳頭。
她不想再看下去,於是默默轉身離開了。
傅景深看著她倉皇而逃的背影,眼神顫了顫,將手放了下來。
“走景深,我們走吧”,席晗親昵地挽上他的胳膊:“別為了這點小事影響心情。”
兩人剛坐進車裏,傅景深的手機就響了一聲。
他正在開車,便隨口道:“席晗,幫我看一下,密碼是......”
男人猶豫了一下,“......密碼是嫋嫋生日。”
席晗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又立馬恢複如常。
屏幕上跳出來的是一條來自助理的信息:
【傅總,酒店反饋您當晚回房後曾用酒店座機呼叫過溫小姐,特此向您確認,是否還需要調取監控查看除溫小姐外還有誰接近過您?】
席晗飛快看了一眼正在專心開車的傅景深,毫不猶豫地點下了刪除。
“什麼消息?”傅景深問。
“沒什麼”,席晗把手機放回他口袋,聲音甜美如常,“一條騷擾短信,我幫你刪了。”
男人皺眉,警告道:“下次不要自作主張。”
席晗點點頭,聽話地將手機放回原位,“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