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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並不是我，而是助理。

“沈總，我按著您的吩咐去了許小姐的住處，沒人開門。”

沈歸南攥緊了電話。

“許今今，你還真狠心。”

“竟然真的扔下她，一走了之？”

他將念念帶回了別墅。

我跟在他們後麵，繼六年後又一次踏進這裏。

別墅專門布置了兒童房。

沈歸南是篤定了我一定會有一天回來吧。

他將念念領了進去，“你媽不要你了，以後你就住在這，聽到沒有？”

女兒站在房間輕輕點了點頭。

坐在床上摳著手指。

“沈念念，不許扣。”

“不許扣。”

我跟沈歸南同時開口。

看到他蹲下來小心幫女兒擦著手指，心裏也有了分釋然。

他不是好丈夫。

也許會是個好父親。

念念的反應讓他意外，五六歲的年紀聽到這句話竟沒哭鬧。

“她不要你了，你不哭？真把樓下那個女人當媽媽？”

女兒眨了眨眼，忽然咧嘴笑了起來。

“她才不是我媽媽，她身上沒有媽媽的味道。”

念念的眼睛圓溜溜的，可現在有些濕潤。

像是怕沈歸南嫌棄她，又收斂了笑容，聲音低低的。

“可媽媽養我太累了，隻要我乖一點跟著爸爸，媽媽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她就有時間去那個有風的地方，一定很開心。”

她稚嫩嗓音讓我泣不成聲。

原來她都知道。

她知道我的辛苦，知道我要將她送走。

可她沒哭沒鬧，就那樣站在門口看我幫她收拾書包。

離開那天念念還是照常親了我一口，背著小書包跟我告別。

她知道那是最後一次見麵。

所以說了一遍又一遍媽媽再見。

我很喜歡大理，會跟她描述我喜歡的那個地方。

總想著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

再存一些錢。

我就帶著女兒走得遠些，更遠些。

好想帶她去大理坐在院子裏吹吹風。

可媽媽沒有時間了。

沈歸南緊皺著眉頭，什麼都沒說就出了門。

我看著他站在走廊，肩膀有些顫抖。

他被念念的話刺痛了。

從前我們太窮了，隻能窩在小小的出租屋裏。

外麵下大雨，屋裏下小雨。

縫縫補補。

他指著電視劇裏的小院，輕聲感歎。

“等我們有錢了，我們也去有風的地方。”

沈歸南吻在我的頭頂，對我發誓。

我們確實有錢了。

不過也沒有了我們。

我看著他那大顆大顆的眼淚掉在地上。

不知是為了受苦的女兒，還是為了原本跟我也會有那樣的生活？

沈歸南抹了一把臉，掏出手機不斷得給我打電話。

我早就將他拉黑了。

他隻能改發短信。

我看著他手指發抖，不斷地刪刪改改。

最終沈歸南像是認命了一般，編輯了一條信息。

【今今，我跟你服軟，你贏了，隻要你回來我可以回歸家庭。】

我站在他麵前搖了搖頭。

其實我在離開沈家那天就不愛你了。

讓念念回來，隻是因為你是她父親。

我跟你。

早就結束了。

不過也好，你接受了念念。

我也不再有遺憾。

之後的兩天沈歸南推了所有工作呆在家陪著念念。

門鈴每次響起，他都立刻起身出去查看，又悻悻而歸。

我知道他再等我。

可他再也等不到我了。

他的小情人上門找了許多次，都被他拒之門外。

沈歸南跟女兒一大一小坐在地上擺著玩具。

我飄在他們中間。

此時此刻真像一家三口。

電視上突然插播了一條新聞。

【今天早晨本市安寧小區通報自殺一例，女性，28歲......】

沈歸南下意識捂住了念念的眼睛。

屏幕上死者的照片。

是我們結婚一周年時，沈歸南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