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拿起那些“證據”，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這個賬戶信息你怎麼解釋？”

“還有，上周你深夜偷偷拷貝我電腦裏的項目資料，被我親眼看見，你又怎麼解釋？”

向晴如遭雷擊：

“那是……那是因為我發現了係統的線索，想查清楚！那些資料我根本沒有外傳！”

“係統？又是係統！”

沈既明像是被觸到了逆鱗，猛然暴怒，一把將文件掃落在地，

“向晴，你為了脫罪，連這種荒誕的借口都編得出來？我看你是瘋了！”

他逼近一步，眼神鋒利如刀：

“還是說，你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別有用心？什麼真千金，什麼可憐無助，全是演給我看的戲碼？”

這些話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進向晴心窩。

她踉蹌後退，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顧佳瑩趁機添火：

“既明哥，她還私下聯係私家偵探調查你和伯父伯母，這是她手機裏的通信記錄！”

她奪過向晴放在桌上的手機，快速劃動屏幕——上麵竟然真的有幾條與未知號碼的可疑信息。

“不……這不是我的……”

向晴想要搶回，卻被沈既明一把抓住手腕。

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沈既明盯著她，眼底最後一絲溫度熄滅，隻剩下被背叛的怒火和冰冷的失望，

“我真是瞎了眼。”

“沈既明！”

向晴心痛到麻木，反而生出孤注一擲的勇氣，

“你敢不敢讓我和顧佳瑩當麵對質？”

“你敢不敢查她近三個月的行蹤和資金往來？”

“你敢不敢現在就叫技術人員來，當場鑒定這些證據的真偽？！”

顧佳瑩眼神閃過一絲慌亂，立刻捂住心口，淚水漣漣：

“姐姐，事到如今你還想反咬我一口？”

“我知道你恨我占了你的位置，可你也不能這樣毀掉顧家和沈家啊！”

說著，顧佳瑩捂住胸口，滿臉痛苦。

沈既明立刻扶住顧佳瑩，看向向晴的眼神充滿厭惡：

“夠了！向晴，你的歹毒真讓我惡心。”

“警察同誌，請把她帶走，依法處理！”

警察上前要帶走向晴。

絕望和憤怒如火山爆發，向晴用盡力氣掙脫沈既明的鉗製，衝向顧佳瑩：

“把手機還給我！你這個騙子！”

顧佳瑩驚叫一聲，看似慌亂地向後躲，卻暗中伸腳狠狠一絆。

“啊——！”

向晴猝不及防，整個人向前猛摔出去，

額頭重重磕在尖銳的鋼製樓梯扶手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鮮血瞬間湧出，模糊了她的視線。

劇痛從額頭蔓延至全身，她趴在地上，一時動彈不得。

沈既明身體一震，下意識想上前。

顧佳瑩卻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哭喊道：“既明哥！她還想攻擊我！我好怕！”

沈既明的腳步僵住。

他看著地上滿臉是血、虛弱顫抖的向晴，又看了看懷中瑟瑟發抖、梨花帶雨的顧佳瑩。

他的表情扭曲掙紮，最終，他轉開了目光，語氣冰冷：

“自食其果......帶走吧，別讓她再傷害任何人。”

這句話，成為壓垮向晴的最後一根稻草。

溫熱的血混著冰冷的淚滑落，她透過血色的視野，最後看了一眼沈既明，

他正溫柔地拍著顧佳瑩的背，連一個餘光都沒有再給她。

心，徹底死了。

警察將她拖起。

向晴沒有再看任何人，也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

隻是在被帶出門的瞬間，她用微弱卻清晰的氣音說：

“沈既明……你我之間……到此為止。”

警察帶走向晴後，她被暫時關進拘留室。

深夜，兩個女警帶著一個粗壯的女人進來。

“沈總交代，讓你吃點苦頭。”

女人揪住向晴的頭發，拳腳狠狠落在她身上，“沈總說你這種騙子，活該。”

向晴蜷縮著，不再反抗。

每一下毆打，都伴隨著“沈既明說”的辱罵。

心在劇痛中徹底冰冷、硬化。

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門口——顧晏禮，她血緣上的哥哥，頂尖律師。

他看到地上的向晴，眼神一沉。

迅速脫下外套裹住她，小心抱起。

“我來晚了，現在就帶你離開這裏。”

他冷冷掃過拘留室：“今晚動手的，指使的，一個都跑不掉。”

車上，顧晏禮護著向晴：“想去哪？哥安排。”

向晴看著窗外迅速倒退的夜色，聲音嘶啞卻清晰：

“離開海市，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