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律師很快回複:「收到。協議雙方已簽字,啟動程序後需要一個月離婚冷靜期。冷靜期過後,即可辦理離婚登記。」
談夏回了一個好字後,放下手機,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空洞。
接下來的幾天,談夏把自己關在家裏,像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吃飯,睡覺,發呆,不哭,不鬧,不說話。
裴宣禮似乎在忙收網前的準備,很少回來,即使回來,也總是很晚,身上帶著酒氣,看她的眼神依舊溫柔,甚至比以往更添了幾分深情,大概是為了讓不久後的驚喜更有戲劇效果吧。
談夏看著他演戲,心裏隻覺得無比惡心和悲涼,卻還要強忍著,不能露出絲毫破綻。
這天晚上,裴宣禮難得早歸,他走進臥室,看到靠在床上發呆的談夏,走過去,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談夏身體幾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強忍著沒有躲開。
“夏夏,這幾天公司太忙,冷落你了。”裴宣禮的聲音低沉溫柔,帶著歉意,“明天有個朋友的生日宴,你陪我一起去散散心,好不好?”
談夏心裏痛苦,麵上卻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好。”
裴宣禮似乎對她的乖巧很滿意,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早點休息。”
第二天晚上,裴宣禮帶著盛裝打扮的談夏,出席了一場奢華的生日宴。
直到走進宴會廳,看到那個穿著白色禮服、被眾人簇擁著、如同公主般的壽星時,談夏才徹底明白,裴宣禮帶她來這裏的真正用意——羞辱。
壽星是舒杳。
裴宣禮真正喜歡的人。
他帶著他的妻子,來參加他心上人的生日宴。
談夏跟著裴宣禮進去時,舒杳正站在樓梯上,穿著一件白色的禮服裙,像隻高貴的白天鵝。
看見他們,舒杳笑著迎上來:“宣禮,夏夏,你們來啦。”
裴宣禮點點頭,把手裏的禮物遞給她:“生日快樂。”
“謝謝。”舒杳接過,然後很自然地挽住裴宣禮的手臂,“宣禮,陪我跳開場舞吧?像以前一樣。”
裴宣禮看了談夏一眼。
談夏別開視線。
“好。”裴宣禮說。
他鬆開談夏的手,跟著舒杳走向舞池。
音樂響起,他們相擁而舞,男的英俊挺拔,女的嬌美動人,舞步默契,仿佛天生一對,周圍的賓客紛紛投去或羨慕或了然的目光。
談夏被獨自留在原地,像個突兀的擺設,她能感覺到四麵八方投來的、帶著探究、同情或幸災樂禍的視線。
就在這時,一杯香檳遞到了她麵前。
“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
梁慕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邊,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一襲酒紅西裝,襯得那張英俊得極具侵略性的臉越發俊美。
談夏接過酒杯,手指在顫抖,而後,緩緩轉頭,看著梁慕。
這張臉英俊,深邃,痞帥,和裴宣禮的清冷矜貴完全不同。
她以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麼白天清冷守禮的裴宣禮,一到晚上就像變了個人,熱情,霸道,極具占有欲。
現在她明白了。
因為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別介意,”梁慕笑著說,“宣禮和舒杳從小關係就好,每年舒杳生日的開場舞都是和宣禮一起跳的。習慣就好。”
談夏沒說話。
她看著梁慕的眼睛,忽然發現,他看著舒杳的眼神,和裴宣禮一樣,充滿了占有欲和喜歡。
原來……梁慕也喜歡舒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