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助理歎了口氣,似乎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他輕手輕腳的走到睡眠艙旁,大概是想叫醒傅斯年,結束這場鬧劇。
他通過小小的觀察窗朝裏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的身體猛的僵住,眼睛瞬間瞪的像銅鈴,嘴巴張大,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然後猛的轉過頭,用一種見鬼了的表情看著我,激動的用氣聲說:
「睡......睡著了!先生他睡著了!」
我衝到睡眠艙前,透過觀察窗看去。
傅斯年原本緊繃的臉部線條,此刻已經完全放鬆下來。他呼吸平穩悠長,眉頭舒展,睡得無比安詳。
那是我在他臉上從未見過的平靜。
秦助理激動的快要哭了,他掏出手機,對著睡眠艙拍了好幾張照片,像是在記錄一個曆史性的時刻。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先生沒有這樣睡過一次好覺。」他語無倫次的對我說,「羅小姐,你......你簡直是神醫!」
我怔怔的看著艙內的傅斯年,心中五味雜陳。
這不是神跡,這是科學。
隻是,一直沒有人願意相信我的科學。
傅斯年這一覺,睡了足足四個小時。
當他從睡眠艙裏出來時,整個人都變了。
雖然依舊清冷,但眼底的疲憊和煩躁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的清明和銳利。
他沒有多說一句話,隻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是我。幫我聯係一下國家科學院的陳院士,對,就是研究神經科學的那位。我發現了一項非常有價值的技術,地址是......」
他報出了我書店的的址。
掛掉電話,他看向我和秦助理,語氣平淡卻擲的有聲。
「今晚,你們都留在這裏。明天,有好戲看。」
第二天早上八點,天剛蒙蒙亮。
書店門口就傳來了巨大的引擎轟鳴聲。
一輛大型吊車和幾輛執法車停在路邊,交管局的強製拆除隊,來了。
張局帶著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江亦辰跟在他身邊,春風的意,還帶了好幾家媒體的記者,準備全程直播我這個「偽科學騙子」的覆滅。
「羅琪!最後期限已到,你還不自行拆除,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張局高聲喊道。
江亦辰舉起手機,將鏡頭對準我,幸災樂禍的說:「各位朋友們,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今天,我們就來見證,偽科學是如何被掃進曆史的垃圾堆的!」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沸騰。
「大快人心!終於拆了!」
「江老師威武!為民除害!」
我還沒來的及說話,傅斯年就從我身後的休息室裏走了出來。
他隻穿了一件簡單的襯衫,卻仿佛自帶王者氣場,讓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張局看到傅斯年,愣住了:「傅......傅先生?您怎麼會在這裏?」
江亦辰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傅斯年沒有理會他們,隻是看了一眼手表:「時間差不多了。」
話音剛落,幾輛掛著特殊牌照的黑色轎車,從街道的另一頭疾馳而來,穩穩的停在了書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