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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辰赫然也在其中，他換了一身更正式的西裝，以「市民監督代表」和「聲學顧問」的身份，向張局介紹著情況。

「張局，您看，就是這個裝置。」他指著我安裝在橋墩上的聲波轉化器，「它私自接駁橋體，不僅竊取公共設施產生的動能，更可能影響橋梁結構安全，必須立刻拆除！」

這頂帽子扣的可真大。

張局的臉色更難看了，他轉向我，語氣不容置喙：「羅小姐，你這個裝置有審批手續嗎？」

「張局，我的裝置隻是一個小型聲波采集和轉化設備，功率很低，根本不會......」

「我隻問你，有沒有手續。」他打斷我。

我啞口無言。

這項技術是我自己研發的，前後耗費了五年，所有的專利申請還在流程中，哪來的審批手續。

江亦辰得意的揚起嘴角：「沒有手續，就是違章建築。張局，為了市民的安全，這種安全隱患必須馬上清除。」

張局點了點頭，從下屬手裏拿過一張通知單，遞到我麵前。

「限你三天之內，自行拆除所有設備，恢複橋下原貌。否則，我們將進行強製拆除。」

白紙黑字，蓋著鮮紅的公章，像一張死亡判決書。

我試圖做最後的努力。

我將設備的設計圖、運行數據、以及過去半年裏上百位顧客的好評記錄整理出來，送到了交管局。

可這些材料，在官方流程麵前，薄如蟬翼。

接待我的科員隻是公式化的告訴我：「我們隻認蓋了章的許可文件，其他的，我們看不懂，也不歸我們管。」

我從交管局出來的時候，外麵下起了小雨。

江亦辰竟然等在門口，撐著一把黑傘，像個優雅的勝利者。

「羅琪，何必呢？掙紮是徒勞的。」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你那套東西，騙騙無知的人也就罷了，還真想登大雅之堂？」

「我的技術是不是騙人，用過的人最清楚。」我冷冷的回應。

「哦？是嗎？」他輕笑一聲，打開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一個曾經在我店裏聲淚俱下感謝我治好了她十年失眠的阿姨，正對著鏡頭控訴。

「那個姓羅的就是個大騙子！我在她店裏睡了之後，頭疼的更厲害了，還出現了耳鳴！大家千萬別上當！」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這位王阿姨，是我開店後的第一批客人，她當時拉著我的手，說我是她的救命恩人。

「我給了她一筆錢。」江亦辰收起手機，雲淡風輕的說，「她很樂意為真正有科學依據的產品站台。羅琪，你拿什麼跟我鬥？」

我渾身冰冷，雨水打在臉上，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三天期限的最後一晚，書店裏空無一人。

我和董慧坐在地上，喝著悶酒。

明天一早，強製拆除隊就會過來。我五年的心血，即將變成一堆廢鐵。

「琪琪，我們報警吧！告他誹謗！告他商業賄賂！」董慧氣的滿臉通紅。

我搖了搖頭，苦笑道：「沒用的。我們沒有證據。王阿姨可以說她是主觀感受，我們能怎麼辦？」

絕望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