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日之後,我的處境稍微好了一些。
至少,沒人再動不動就讓我滾了。
半個月後,皇家秋獵。
謝珩帶著蘇錦去了圍場。
我也在隨行名單之列。
據說是因為蘇錦心地善良,求謝珩帶我出來。
其實我知道。
她是想在獵場上,當著所有人的麵,徹底碾壓我。
畢竟,蘇錦雖然是個啞女,卻騎射俱佳。
是個英姿颯爽的奇女子。
到了圍場,眾人都換上了利落的騎裝。
蘇錦一身火紅色的勁裝,英氣逼人。
謝珩、裴鈺、衛遲三人騎馬護在她左右。
眾星捧月,風光無限。
反觀我。
因為重傷初愈,加上前幾日為了救蘇錦耗盡修為。
我隻能穿著厚厚的素色披風,臉色蒼白地坐在馬車旁。
像個隨時都會斷氣的病秧子。
與這熱烈的圍場格格不入。
“那是誰家的女眷?怎麼生得如此......破碎?”
一道略帶玩味的聲音響起。
我微微抬眼。
隻見不遠處,一個身穿異族服飾的男子正盯著我看。
那是鄰國的質子,耶律齊。
我不動聲色地攏了攏披風,低頭咳嗽了兩聲。
風吹過,露出我衣領下若隱若現的鎖骨,和幾道未消的淤青。
那種病態的、脆弱的美感,最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耶律齊驅馬走近了幾步,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這位夫人,可是身體不適?”
我慌亂地想要行禮,卻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耶律齊眼疾手快,托住了我的手臂。
“小心。”
這一幕,恰好落在了剛回來的謝珩眼裏。
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沈離!你在幹什麼?!”
謝珩翻身下馬,大步走來,一把將我拽到身後。
警惕地盯著耶律齊:
“耶律王子,這是孤的太子妃。”
耶律齊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原來是太子妃,本王還以為是哪位被遺棄的仙子。”
“太子殿下好福氣,隻是似乎不太懂得憐香惜玉。”
謝珩的臉黑得像鍋底。
他轉頭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招蜂引蝶的蕩婦,還不滾回帳篷裏去!”
我紅著眼眶,低頭稱是。
轉身之際,我特意在風口處站了片刻。
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異香,順著風,飄向了隨後趕來的裴鈺和衛遲。
那是迷情蠱的香氣。
無色無味,卻能潛移默化地勾起人心底最深處的欲望。
尤其是對我有愧疚或者接觸過我血液的人。
效果加倍。
衛遲經過我身邊時,腳步頓了一下。
他吸了吸鼻子,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眼神裏少了幾分往日的厭惡,多了一絲莫名的煩躁。
裴鈺則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手中的折扇下意識地握緊。
蘇錦見狀,立刻策馬跑過來。
她拉著謝珩的袖子,比劃著手語:
想去深林裏打獵。
謝珩立刻換了一副溫柔的嘴臉:
“好,孤陪你去。”
“衛將軍,裴丞相,一起吧。”
三人護著蘇錦,浩浩蕩蕩地進了林子。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去吧。
深林裏,可是我為你們準備的修羅場。
我轉頭看向身邊的侍女:
“去把我的藥拿來。”
“另外,告訴衛將軍,就說我舊傷複發,想請他帶我騎馬透透氣。”
侍女驚恐地看著我:
“娘娘,衛將軍最討厭您了,他怎麼可能......”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去說便是。”
中了迷情蠱的人,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本能的。
果然。
沒過多久,衛遲就騎著馬回來了。
雖然臉上還是帶著不耐煩,但眼神卻有些飄忽。
“真是麻煩精。”
“上來!”
他伸出手,將我一把拉上馬背。
我順勢靠在他堅硬的懷裏,雙手環住他的腰。
衛遲的身子猛地僵硬了一下。
我將臉貼在他的胸甲上,輕輕蹭了蹭。
聲音軟糯得像貓叫:
“多謝將軍......”
衛遲喉結滾動了一下,沒有推開我。
反而下意識地收緊了手臂。
我埋首在他懷裏,眼中滿是算計。
衛遲,你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