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婚之夜,太子謝珩親手將匕首送進我的心口。
隻為取我的心頭血,救那啞女蘇錦一命。
丞相端碗,將軍遞刀,三人配合天衣無縫。
謝珩冷眼警告:“孤娶你不過是圖這身血,若敢讓錦兒不快,孤讓你沈家陪葬。”
我捂著傷口,含淚點頭,乖巧順從得像條狗。
垂下的眼底,卻滿是譏誚與瘋狂。
可他不知道我是南疆蠱女,自幼以身為皿。
這碗心頭血喝下去,你們視若珍寶的錦兒,便是我的傀儡了。
......
取血之後,我被丟在偏殿。
胸口的傷口草草包紮,還在滲血。
門外傳來他們慶祝蘇錦蘇醒的聲音。
我撐著床沿,艱難起身。
我必須過去。
我推開正殿的大門。
喧鬧聲戛然而止。
高位之上,謝珩正溫柔地喂蘇錦喝藥。
左側坐著年輕的丞相裴鈺,右側是威武的大將軍衛遲。
三個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此刻眾星捧月般圍著一個啞女。
見到我,謝珩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間結冰。
“誰準你出來的?”
“滾回去。”
我擠出一個虛弱至極的笑:
“殿下息怒。”
“臣妾聽說蘇妹妹醒了,心中掛念,特來探望。”
“隻要蘇妹妹大安,臣妾這點傷不算什麼。”
蘇錦窩在謝珩懷裏,聞言轉過頭來。
她生得極美。
此刻,她紅著眼眶,慌亂地比劃著手語。
意思是:姐姐流了好多血,都是因為救我,我好愧疚。
可她的眼神裏,分明帶著一絲挑釁的笑意。
裴鈺心疼地看著蘇錦,轉頭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錦兒善良,見不得血腥。”
“沈氏,你若真有心,就別在這礙錦兒的眼。”
衛遲更是直接,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
“沈離,你那點心頭血能救錦兒,是你的福氣。”
字字誅心。
我垂下頭,掩去眼底的冷芒。
福氣?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我顫抖著走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我仰起頭,眼淚恰到好處地滾落。
“將軍教訓得是。”
“能為蘇妹妹續命,是臣妾的榮幸。”
“臣妾隻是想親眼看看妹妹好些了沒。”
說著,我卑微地伸出手,想要去碰觸蘇錦的裙角。
謝珩下意識地想擋。
但蘇錦為了維持善良的人設,主動伸出手,握住了我冰涼的指尖。
她眼含熱淚,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就在指尖相觸的瞬間。
我心念一動。
一股常人無法察覺的氣流,順著我的指尖,鑽入了她的掌心。
那是我用十年壽命養出的“子母連心蠱”。
母蠱在我心,子蠱入她身。
從此,她是屍,我是主。
我鬆開手。
看著蘇錦那張純潔無瑕的臉,心中冷笑。
喝吧。
喝了我的血,這輩子,你都隻能做我的一條狗。
蘇錦突然身子一顫,眉頭皺了起來。
謝珩緊張地抱緊她:
“錦兒,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蘇錦茫然地摸了摸心口,搖了搖頭。
她當然不知道怎麼了。
那是子蠱在啃食她的心脈,正在安家落戶呢。
謝珩見蘇錦沒事,轉頭厭惡地盯著我:
“看完了?看完了就滾。”
我乖順地磕了個頭:
“是,臣妾告退。”
我扶著牆,一步步挪出大殿。
身後傳來裴鈺溫柔的聲音:
“錦兒,這燕窩粥涼了,我讓人重新熱一碗。”
還有衛遲豪爽的笑聲:
“錦兒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下來。”
笑吧,盡情地笑吧。
現在的你們有多愛她。
將來的你們,就會有多恨她。
回到偏殿,我並沒有休息。
而是取出一把銀刀,割破了自己的指尖。
一滴黑紅色的血珠滾落,滴進了一個瓷罐裏。
罐子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是我的寶貝們,聞到了血腥味,正在興奮地躁動。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大門被一腳踹開。
謝珩滿臉寒霜,手中提著一把染血的長劍。
“沈離,你到底對錦兒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