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大伯都低頭看去,隻見大伯的身上都是深紅色斑塊,皮膚異常地發白、皺縮。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看著像新傷。
大伯慌忙想把衣服拉下來,卻被醫生溫和而堅定地阻止了。
“老人家,別動,這得仔細看看。這不是普通的過敏或者皮炎,像是化學灼傷。您最近接觸過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大伯低著頭道:
“那天......靜儀也是好心。她拿給我84消毒液,說84消毒液兌水擦擦身子,能殺菌,還能去味道......”
醫生的聲調陡然拔高,臉上滿是震驚和憤怒:
“84消毒液?!簡直是胡鬧!那是含氯的高濃度消毒劑,腐蝕性很強!必須嚴格按比例稀釋才能用於環境消毒,怎麼能直接用在人身上?!老人家皮膚這麼薄,防禦能力差,這會造成嚴重化學灼傷的!”
我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心臟像被狠狠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我交代好大伯接受治療後,走出病房,要給老婆打電話。
這時看到老婆新更新的朋友圈:
“和姐妹打個小賭,猜猜我那位這次能堅持幾天?”
她閨蜜在底下留言:
“還得是儀姐禦夫有術啊!不僅能讓女兒跟著女方姓,彩禮一分沒少,還能把人訓得......嘖嘖,跟那什麼似的,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老婆謙虛回複:
“哪有啦~他現在翅膀可是硬了不少,說話都帶脾氣了呢。”
女兒姓氏,是她瞞著我自己偷上了戶口,我不在乎這個也就沒過多計較。
這時,我接到村長的電話:
“小宇啊,你趕緊勸勸你媳婦吧。”
“她剛給你堂弟打電話了,催著要錢!說你大伯的路費,你曾經給你大伯的每月3千塊醫藥費都必須一分不少地吐出來。你堂弟那孩子......還不讓我和你說。”
“但你堂弟一個殘疾人,上哪兒去弄這些錢啊!他現在四處求人借錢,剛還小心翼翼地問我手頭有沒有五百能倒騰幾天......”
我一陣心寒,老婆她清楚的知道大伯家的情況,卻還是這樣去逼迫我的至親。
我顫抖著手打電話給老婆,卻顯示空號,看來又把我拉黑了。
我強忍著怒氣,立馬開車回家。
剛進家門,老婆正斜倚在沙發上翻著手機,頭也沒抬:
“我讓你把他大伯弄走,這麼快就解決了?”
我震驚,一把上前抓住老婆的胳膊:
“什麼?!”
“你讓誰把大伯弄走?弄哪裏去了?你瘋了嗎?”
她被我的動作和聲音驚得一顫,猛地抬起頭,這才看清是我。
她錯愕地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這時他弟弟從外麵回來。
立刻衝過來把我推開:
“你幹什麼!放開我姐!”
下一秒我的手機響起,是醫院急診的電話:
“是陳懷軍家屬嗎?他剛才在高架上發生嚴重車禍,正在我院搶救,情況危急,請你立刻趕到醫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