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進佛寺的路有幾百級台階,蜿蜒陡峭,有的地方甚至手腳並用才能上得去。
傅景赫卻像是沒她這個人似的,隻將楚眠緊緊抱在懷裏,一路上連頭都沒回。
不僅如此,還明令禁止任何人攙扶她。
等到沈棠終於爬上最後一階台階,好不容易開始愈合的骨頭再度錯位,侵骨入髓的疼痛讓她站都站不穩。
而不遠處的楚眠,雙手正勾著男人的脖子,白裙飄飄,和她一個天一個地。
楚眠手裏輕輕揚起一個u盤,用口型嘲諷沈棠:“廢物,你鬥不過我的!”
看見u盤,沈棠身體猛地僵住,立馬打消了聯係手下人接自己下山的念頭。
進入佛堂後,傅景赫動作輕柔地將楚眠放在一旁,轉頭屈膝下跪。
“信男傅景赫求佛祖保佑楚眠的手能盡快恢複,能順利參加國際大賽,畫出讓所有人為之震撼的作品。”
隻見他雙手合十,雙眸緊閉,口中念念有詞。
沈棠盯著他一臉的虔誠,嘴角禁不住勾起一絲冷笑。
沈母去世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沈棠都沉浸在悲痛裏走不出來,為了活下去,她開始禮佛。
每次傅景赫看見她在佛前誦經,都會嘲諷她脆弱且愚蠢,竟然將希望寄托在一堆泥巴做的雕塑上。
可如今他卻為了楚眠對著曾經嗤之以鼻的佛像下跪,將高貴的頭顱磕得咚咚作響。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她的冷笑,男人回頭朝她投來一記冰冷的眼神:“乖乖跪在這裏替楚眠祈福,不到時辰不許起來!”
他的話音剛落,沈棠便被保鏢摁跪在地上。
緊接著麵前多了一疊宣紙,手心也被硬塞進一支毛筆。
“聽說跪著抄經最靈驗,為了我的手能夠早點恢複,隻好委屈妹妹嘍。”
楚眠滿臉燦爛的笑容,故意將“妹妹”兩個字咬得極重。
她知道那是沈棠心底的一塊疤,她就是要狠狠揭下。
傅景赫盯著楚眠行雲流水的動作,非但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反倒朝沈棠投去警告的眼神:“不許偷懶,否則就一直跪,一直抄。”
說完他更是任由楚眠勾著自己的脖子進到裏間。
哢噠一聲,佛堂的門被鎖死。
原本還算寬敞的屋子一下子變得昏暗逼仄。
沈棠胸口開始發悶,熟悉的窒息感撲麵而來。
她有很嚴重的幽閉恐懼症。
沈母去世的那晚,她被楚眠母女聯手鎖進地下室三天三夜,從此落下了病根。
“姓傅的,你不是一直標榜自己是藝術家嗎?那敢不敢跟我在佛像麵前......”
楚眠湊近男人耳邊,嗬氣如蘭。
“你!”傅景赫被楚眠的大膽震驚,身體莫名僵了一瞬。
見他不動,女人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你好無趣”的嘲諷,轉身就要走。
卻被一把勾了回去。
“誰說我不敢!”
伴隨著厚重的喘息聲,男人的吻鋪天蓋落下。
沈棠抬頭看見兩具糾纏在一起的身體,胃裏忽然一陣翻攪。
隨之而來的是越發強烈的窒息感,就連手腕鑽心的痛也無法使之減輕分毫。
她捂著胸口貪婪地呼吸著空氣,想要得到一瞬的喘息,可心臟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攥住。
她砰的一聲倒在地上,兩人卻連頭都沒抬。
“救命......”
沈棠像是一條瀕死的魚,蜷縮在地上,用盡所有力氣呼救。
男人卻隻是抬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緊緊攥住楚眠的腰肢。
昏過去的前一秒,腹部忽然傳來鑽心的疼痛,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從她的身體裏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