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婚當日,十裏紅妝。
裴宴給足了排場,迎親的隊伍繞了京城三圈。
相比之下,公主府那邊就冷清了許多。
聽說是因為長樂公主吃了我送去的“回禮”,吐了兩天兩夜,連嫁衣都穿不進去。
拜堂時,裴宴的手一直牽著我。
他的手掌很大,幹燥溫暖,莫名讓人心安。
送入洞房後,我獨自坐在喜床上,蓋頭下的視線一片鮮紅。
門被推開。
我以為是裴宴,剛要起身,卻聽到一聲熟悉的輕笑。
“阿寧,今天真美。”
我渾身一僵,猛地掀開蓋頭。
站在麵前的不是裴宴,而是穿著一身夜行衣的謝辭!
他手裏端著兩杯酒,眼神癡迷又瘋狂。
“你怎麼進來的?”
攝政王府守衛森嚴,他怎麼可能如入無人之境?
謝辭走近幾步,將一杯酒遞給我。
“阿寧,喝了這杯合巹酒,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裴宴今晚回不來了,他在前廳被灌醉了,而且......”
他詭異地笑了笑,“公主在他酒裏下了點東西,今晚他隻會把別的女人當成你。”
“隻要我們生米煮成熟飯,明日我再帶人來捉奸,裴宴為了麵子也隻能休了你。”
“到時候,我就能名正言順地納你為妾。”
我看著他那張扭曲的臉,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湧。
原來這就是他的計劃。
毀了我的清白,讓我身敗名裂,隻能依附他生存。
“你真惡心。”
我冷冷地看著他。
謝辭臉色一變,猛地撲上來將我按在床上。
“裝什麼清高?你心裏明明還有我!”
“隻要你要了我,你就隻能是我的!”
嘶啦一聲,我的喜服被撕開一道口子。
我沒有掙紮,反而冷靜地從枕頭下摸出一根早就藏好的金簪。
就在他低頭想要親吻我的瞬間,我狠狠地紮向他的脖頸!
噗呲。
鮮血飛濺。
謝辭慘叫一聲,捂著脖子滾落在地。
我並沒有下死手,隻是紮偏了一點,但也足夠讓他失去行動能力。
我從床上坐起,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在地上抽搐。
“謝辭,你真以為我還是那個任你擺布的蠢貨嗎?”
就在這時,房間的暗門突然打開。
裴宴一身紅袍,神色清明,哪裏有半分醉意?
他靠在門框上,手裏端著一盤瓜子,似乎看戲看了很久。
“嘖,下手偏了三寸。”
他吐掉瓜子皮,點評道,“若是再往左一點,就能割斷大動脈,血能噴到房梁上。”
我愣住了。
謝辭也愣住了,捂著脖子發出嗬嗬的聲音。
裴宴慢悠悠地走過來,一腳踩在謝辭的傷口上,用力碾了碾。
“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碰的?”
謝辭痛得昏死過去。
裴宴轉頭看向我,眼中帶著一絲探究和玩味。
“剛才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
我握緊沾血的金簪,直視他的眼睛。
“殺了他太便宜他了。”
“我要讓他看著,他夢寐以求的權勢、地位,一點點化為泡影。”
“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裴宴定定地看了我許久,突然笑了。
那個笑容不再陰冷,反而帶著幾分真實的愉悅。
“好。”
他伸手擦去我臉頰上濺到的一滴血。
“既然王妃有此雅興,本王便陪你玩玩。”
我心中一震。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反轉。
裴宴從一開始就知道謝辭的計劃,甚至故意放他進來。
他在試探我。
如果我剛才順從了謝辭,或者表現出一絲猶豫,現在躺在地上的屍體,恐怕就是我了。
這男人,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
但也隻有這樣的男人,才能幫我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