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我在醫院的繳費處被人強行塞了一個紅包。
裏麵裹著整整九百塊,還有一張字跡扭曲的紙條:
“借壽擋病,投功德箱者,全家暴斃。”
那老太太塞完紅包轉身就想跑,大概以為在醫院這種生死交替的地方,“借壽”的毒咒能更靈驗。
我捏著錢,像看傻子一樣攔住她:“哎,你確定借我的?”
她罵了句“有病”落荒而逃。
我望著手裏的錢卻笑得直不起腰。
借壽這東西,得借活人的。
借了將死之人的命,那叫——找死。
......
我把錢揣進兜裏,轉身上了頂樓的VIP病房。
那裏住著我名義上的丈夫,裴念深,和他心尖上的白月光,林楚楚。
推開門的時候,裴念深正在給林楚楚削蘋果。
看到我進來,他手裏的刀頓了一下,皮斷了。
“你來幹什麼?”
我還沒說話,病床上的林楚楚先咳了兩聲,虛弱地看向我。
“姐姐,你是來看我的嗎?這麼晚了,別累著。”
多懂事啊。
如果忽略她眼底那抹得意,我還真以為她是個人。
我走到床邊,把那九百塊錢掏出來,拍在床頭櫃上。
“來看看你死了沒。”
“順便,把這錢給你們隨份子。”
裴念深的臉瞬間黑透了。
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揮開那疊錢。
“江知夏,你發什麼瘋?”
“楚楚剛做完化療,受不得刺激,你給我滾出去!”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撞開。
剛才那個在樓下給我塞紅包的老太太衝了進來。
她看到地上的錢,又看到我,臉色瞬間慘白。
“媽?你怎麼來了?”林楚楚驚訝地叫了一聲。
老太太沒理她女兒,而是死死盯著我。
“你......這錢是你拿上來的?”
我點了點頭,撿起一張百元大鈔,在手裏晃了晃。
“是啊,大娘。”
“您不是要借壽嗎?”
“既然您是林楚楚的親媽,這壽借給她,正合適。”
老太太嗷的一聲,差點暈過去。
裴念深扶住老太太,轉頭怒視我。
“江知夏,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聳聳肩,指著那張夾在錢裏的紙條。
裴念深撿起來看了一眼,臉色變得難看。
“封建迷信!”
他把紙條揉成一團,砸進垃圾桶。
“江知夏,為了詛咒楚楚,你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出來了?”
我沒辯解。
我隻是看著那個瑟瑟發抖的老太太。
“大娘,您沒聽說過嗎?”
“借壽這東西,得借活人的。”
“借了將死之人的命,那叫——找死。”
老太太猛地推開裴念深,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
“姑娘!”
“這壽我不借了!你快把錢還給我!”
裴念深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媽,你求她幹什麼?她就是個瘋子!”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老太太,嘴角勾起一抹笑。
“晚了。”
“錢我收了,這命,也過戶了。”
“從現在開始,我的病,我的痛,我的災。”
“都歸她了。”
我指了指床上的林楚楚。
她瞬間臉色一變,捂著胸口,劇烈地喘息起來。
那樣子,像極了我每次發病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