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想認慫，沈淩霜卻控製不住的瑟縮了一下。

整個身體被鉗得很緊，她動彈不得，隻能無助的閉上眼。

“怕？”楚嫣然獰笑著，刀尖遊移，在沈淩霜纖細白嫩的手腕上，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

鮮血噴湧而出，流入早已準備好的顏料盒，和裏麵的顏料融合在一起。

沈淩霜疼得嘶聲，楚嫣然麵無表情拿起桌上的毛筆：“我來試試這血的顏色正不正。”

試了一下，並不滿意，她放下毛筆，重新拿起匕首：“再來。”

如此反複，半個時辰。

不是淡了，就是濃了，就是腥了，就是浮了。

沈淩霜手上大大小小全都是口子，楚嫣然桌前的顏料盒，也林林總總的擺了十來個。

沈淩霜再好的耐性，也沒繃住，一把掀翻了桌麵：“還不夠？不夠你直接挖我心臟，取我心頭血？”

“娘娘我隻是想要您一點血，沒想害您命啊，您咄咄逼人的是想幹什麼？”楚嫣然猶如受驚了一般，大眼睛猛地一眨。

沈淩霜冷臉正要開口，雲煙閣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淩天胤一身明黃常服，走了進來。

看到地上的狼藉，和流淚的楚嫣然，他眉眼劃過一抹不悅：“再過幾天，就是楚禦史的百日祭奠，一點血而已，人命關天的事，我以為你會同意的。”

“一點...血？”沈淩霜苦笑著挽起袖子。

淩天胤垂眸掃了眼，清朗的俊臉，依舊毫無表情：“楚禦史生前愛梅成癡，在書畫上又有精益求精的要求，這是整個大胤眾所皆知的事實，淩霜你應該體諒的。”

字字句句，全是對楚家父女的維護，和對她的作賤。

至此沈淩霜就知道，淩天胤的心早就偏了，偏到她無法企及的地方，這和他愛不愛她無關，和她能不能生孩子、有沒有影響他的血脈傳承，也無關。

沒關係，臟了的心，她不要就是。

慘淡的嘴角，勾了抹無力的笑容：“我還以為，我拚盡全力幫扶你，不惜散盡千金還天下蒼生一個太平盛世，才是整個大胤...”

“沈淩霜！”淩天胤動了怒，強勁有力的大手，一把卡住她的下巴。

互不相讓的對視，確認她天性倔強、怎麼都不可能輕易低頭，淩天胤黑沉的眼眸，徹底的冷淡下去：“既然你時至今日，還不知道悔改，執意居高自傲，在朕的逆鱗反複橫跳，那就去靜室待一待，好好反省一下，什麼叫做以夫為本，什麼叫做以君為天。”

靜室，名雖幽靜，內裏卻殘暴。

是淩天胤為排除異己專門打造的密室。

這麼多年，裏麵關過前朝君王的細作，關過其他起義軍的叛徒，關過不肯投降的前朝官員，工具多樣，手法殘忍，如今，卻用來關她。

沈淩霜挺想笑的：“你是不是以為守住時空通道，就拿捏了我的命脈，無論你做什麼，我都反抗不了，也無力還擊？”

淩天胤看她一眼，默然轉身：“帶走。”

沈淩霜被強行帶到靜室。

剛去的第一個白天，倒是沒對她做什麼，隻是不給吃不給喝而已。

到了晚上，磨人的就來了。

她被雙手反捆著，吊在房梁上，不許她睡覺，困極了隻要一閉眼，不是抽鞭子，就是潑冰水。

隆冬的天氣，加了鹽的鞭子，是真的很痛苦，更別提那冰水，一盆下去從頭到腳全都涼透了。

剛努力把自己從刺骨的寒意中拔出來，鞭子又抽下來，如此反複，直到天亮。

第一縷陽光照進來，她以為她解脫了。

誰知等待她的，是上在手指頭的夾板，是插針之刑。

一天下來，她十根手指沒一根完好的，指甲蓋下，還不同程度的插入尖針。

十指連心的痛楚，將她折騰得死去活來，一次次痛暈過去，一次次被強行喚醒，她以為她是不是挺不過去了，誰知她命硬，竟活著看到了月光。

以為月亮都出來了，監工也要休息了，她總能短暫的喘息片刻，未料她被轉移陣地，移到了水牢那邊。

這可是冬天的水牢啊。

一整晚，她腦袋以下全都浸泡在裏麵，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下就不是想睡不能睡，而是能睡卻痛得睡不著的問題了。

時間在反反複複的煎熬中，熬到了天亮。

傷口發炎、高燒迷糊，有好幾次，沈淩霜以為她是不是熬不下去了，要死了。

懸在梁上的繩索，被砍斷，男人溫暖的大手，將她托住，柔軟溫暖的鬥篷，將她裹好，帶出靜室，帶到溫暖如春的乾清宮寢殿。

“我知道你這兩天不好受，我心裏又何嘗好受呢，所以淩霜，我們各退一步，別鬧了，別讓天下人看了笑話，好嗎？”

低沉溫柔的嗓音，猶在夢中，沈淩霜含含糊糊睜開眼。

對上男人關切中隱約夾雜的野心：“我知道你這幾年幫我良多，也知道時空通道是你的所有物，我不該要你的，也可以還給你，但你在回收之前，必須把穿越時空的法子教給我，如此也不辜負我們多年恩愛夫妻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