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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王經理那張充滿威脅的臉。

“我不信。”我說。

王經理愣了一下，隨即冷笑一聲。

“行，有種。”

他直起身子，對著李婷揮了揮手。

“李婷，去把張總請過來。就說車準備好了，讓他來辦手續。”

李婷一臉驚喜，挑釁地看了我一眼。

“好嘞！張總早就等急了，人家可是願意做五年分期，還買兩萬塊裝潢的大客戶。不像某些人，一毛不拔。”

我站在原地沒動。

“這車是我的。”我重複了一遍。

“寫你名字了嗎？”王經理嗤笑，“車管所上牌了嗎？沒上牌，這車就是公司的資產。我想賣誰就賣誰。”

沒過兩分鐘，一個戴著大金鏈子、夾著個手包的光頭男人走了過來。

他身後跟著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哎呀，王經理，搞定了嗎？我那車能提了嗎？”光頭男大聲嚷嚷著。

王經理立馬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迎了上去。

“張總！搞定了，搞定了！車就在展廳門口，洗得幹幹淨淨。您隨時可以開走。”

光頭男哈哈大笑，拍了拍王經理的肩膀。

“辦事效率高！下回我還介紹朋友來！”

李婷在一旁拿著文件，殷勤地遞過去。

“張總，這是貸款合同，您簽個字就行。服務費給您打了個八折，算您八千。”

“八千？小意思！”光頭男大手一揮，拿起筆就要簽。

我一步跨過去，擋在了桌子前。

“這車不能簽。”

光頭男被我嚇了一跳，筆尖在紙上劃了一道長長的痕跡。

他瞪著牛眼看著我：“你誰啊？有病吧？”

李婷尖叫起來：“你怎麼還沒滾！保安！保安死哪去了！”

我指著那份合同說：“這輛車的車架號，在我的購車合同上。一車二賣，是違法的。”

光頭男轉頭看向王經理。

“老王，這怎麼回事？這車有主了？”

王經理連忙解釋：“沒有的事！張總您別聽他瞎說。這就是個想撿漏的窮鬼，交了點定金就以為車是他的了。我們早就通知他退款了，他賴著不走。”

光頭男一聽，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他推了我一把。

“起開！窮逼別擋道。沒錢買什麼車？還全款，裝什麼大尾巴狼。老子做分期是為了資金周轉，你是因為窮吧？”

他力氣很大，但我下盤很穩，沒動。

光頭男覺得丟了麵子，臉漲得通紅。

“嘿，給你臉了是吧？”

他把手包往那個女人懷裏一塞，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王經理假惺惺地攔了一下，嘴裏卻說：“張總，別跟他一般見識，臟了您的手。保安！趕緊把人架出去！”

四個保安圍了上來。

形勢一觸即發。

我依然舉著手機，攝像頭對著每一個人的臉。

“你們現在的行為，叫尋釁滋事，還涉嫌強迫交易。”

“我強迫你大爺！”光頭男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老子今天就要提車，我看誰敢攔！”

李婷在旁邊煽風點火：“張總，別理他，直接簽。車鑰匙在我這兒呢，簽完字您直接開走，撞死他算他倒黴！”

王經理也冷冷地說：“這位先生，我最後警告你一次。這是私人營業場所，我們有權拒絕為你服務。請你立刻離開，否則後果自負。”

我看了一眼展廳門口那輛嶄新的黑色SUV。

那上麵還掛著大紅花。

本來，那朵花是該給我戴的。

“我不走。”我平靜地說，“今天見不到車，我就坐在這兒。”

我就近拉過一把椅子，大馬金刀地坐在了簽約桌前。

光頭男氣笑了。

“好，好，好。老王，你們店就是這麼對待VIP客戶的？讓個無賴堵在這兒？”

王經理臉色鐵青。

他對著保安使了個眼色。

“把他給我拖出去！出了事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