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早,蘇以沫接到了厲母的電話,要她出席晚上的宴會。
她願意接受厲承梟,也是因為厲母曾經對她很好,她在厲母身上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母愛。
自從厲母頭疼症狀減輕,她就不再去醫院複診,她們有段日子沒有見麵了。
蘇以沫想了想,最終決定去見她一麵,勸她要按時複查,順便跟她道個別。
厲承梟本來要跟蘇以沫一起出發,但慕婉婉臨時決定要換禮服,纏著厲承梟陪她去。
蘇以沫就隻能獨身前往。
宴會休息廳裏,蘇以沫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厲母,厲母一臉慈愛,笑著朝她走來,張開雙臂。
“媽。”
她剛想投進厲母的懷抱,就見厲母略過她,抱住了身後剛剛走進來的慕婉婉。
“婉婉來了啊。”厲母熱情慈愛地開口。
蘇以沫一時間愣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僵硬。
休息室其他人掩麵嗤笑,很快圍在了厲母和慕婉婉身邊。
蘇以沫被擠出了人群,孤零零地站在一旁,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有些人啊,真是沒有自知之明,從前仗著有點醫術驕傲自滿,現在手廢了,從醫資格也被取消了,還有臉在人前晃呢!”
“是啊,還真以為野雞能變鳳凰?哪像婉婉,竟然是京北慕家走丟的千金。”
“從前就看不上這種低等人,現在看著更是礙眼,厲夫人啊,還是盡早勸勸厲總吧,別把阿貓阿狗當成寶了。”
“幸虧厲夫人換了主治醫生,這種德行有虧的人繼續給你治病,指不定會出什麼岔子呢。”
厲夫人沒有阻止,隻是一臉厭惡的看向蘇以沫,不再掩飾眼裏的鄙夷。
蘇以沫胸口像被堵了一塊棉花。
原來,這才是厲母真實的樣子,從前對她的溫柔和疼愛都是偽裝的。
見蘇以沫一直盯著她,厲夫人麵色一沉,不滿地開口,“杵著幹什麼?還不快給婉婉拿杯酒來,婉婉可是京北慕家的千金,你以後要好好伺候她。”
蘇以沫的心瞬間一沉,厲母這是要用羞辱她來討好慕婉婉。
今天的宴會就是為她準備的鴻門宴。
“厲夫人,我來不是為了討好誰,我原本是想提醒您最好要按時複查......”蘇以沫心頭刺痛開口,作為醫生,她需要對生命負責。
厲夫人的病因複雜,需要隨時注意器質性神經元病變,不能隨便停診。
可她話沒說完,整個人就被慕婉婉狠狠推了一把。
她身子踉蹌後退,撞翻了身後的桌子,狼狽倒在地上,無數酒水灑在了她的身上。
“你都當不了醫生了,還敢咒厲夫人!”慕婉婉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眼裏寫滿了挑釁。
四周一片嘩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戲似的落在蘇以沫身上。
鄙夷,嘲諷,幸災樂禍......蘇以沫身上被碎玻璃割傷,屈辱和疼痛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咬牙站了起來,逼近慕婉婉,“慕婉婉,最沒資格說這話的就是你!”
不等她抬手打慕婉婉,手腕就被一道力度狠狠攥住。
抬眸間,她對上了厲承梟壓抑著怒火的黑眸。
“你要打婉婉?”
他無視她身上裹著的碎玻璃和混合著酒水的傷口,也看不到周圍人對她滿滿的惡意。
他隻注意到了她要打慕婉婉。
一瞬間,蘇以沫仿佛被抽幹了所有力氣,甚至連張嘴解釋的力氣都失去了。
她仰起頭,倔強的瞪著厲承梟,漆黑的眸子一片死寂。
她的心仿佛再也不會因為他而泛起波瀾。
厲承梟的心莫名一跳,總覺得她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了,他手上的力氣鬆了幾分。
慕婉婉卻忽然撲了過來,眼淚說來就來,一邊說一邊對著周圍的人使眼色。
“小叔叔,她詛咒厲夫人,還打我,你要為我們做主。”
眾人紛紛附和,厲承梟的麵色再次陰沉。
“道歉。”
蘇以沫搖頭,“我沒錯,我隻是提醒我的患者複查。”
“你沒有資格再當醫生了,說謊也該動動腦子。”厲承梟冰冷的聲音在蘇以沫耳邊炸響,她整個人呆愣了一瞬。
胸口忽然泛起一陣尖銳的疼痛,他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般刻在她的心上,疼得她血肉模糊。
眼淚不受控製滑落,她淒慘地勾起了嘴角,用力推開厲承梟,跑了出去。
“厲承梟,你會後悔的!”
厲承梟看著她的背影蹙眉,瞬間開口阻攔,“抓住太太,不道歉不能離開。”
蘇以沫被保鏢抓回來,重重按在地上,一地碎玻璃紮進了她的膝蓋,她疼得白了臉色。
可她依然不肯屈服,不肯道歉。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助理的提醒,“厲總,酒會開始了。”
厲承梟帶著厲夫人和慕婉婉離開,依舊沒有放過蘇以沫。
他總覺得蘇以沫最近變了,他的心裏有些異樣,或許讓她吃點苦頭,她就能像從前那般乖順。
“看好太太,別讓她亂來。”
可厲承梟等人剛走,蘇以沫就被人從身後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