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灼灼韶華：啞妻歸來冠蓋京華

第一章

手機屏幕亮起，一個經過處理的、冰冷詭異的電子合成音在寂靜的房間裏回蕩。

“二十萬，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的心跳驟停了一瞬。

“別妄想報警，我盯著你呢。”

緊接著，一段視頻傳了過來。畫麵晃動，光線昏暗，一個年輕男子被套著黑色頭套，周圍是拳打腳踢的模糊身影。當頭套被粗暴扯下，露出的那張臉，即使沾染了汙跡和淤青，我也絕不會認錯——秦川，我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

視頻裏的他，眼神渙散，嘴角破裂，平日裏總是熨帖整潔的襯衫皺巴巴地裹在身上，雙手雙腳被粗糙的麻繩捆綁著。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狼狽。

我的銀行卡裏，不多不少，正好有二十萬。那是我省吃儉用，加上奶奶去世前悄悄塞給我的一部分錢，一點點攢下來的“安全感”。綁匪似乎對我的底細一清二楚。

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住了我的心臟，幾乎無法呼吸。我沒有時間深思，也不敢拿秦川的安危去賭任何萬一。顫抖著手，我按照對方的指示，將這二十萬，我所有的倚仗，轉了過去。

萬幸，綁匪守信。在城郊一個廢棄的倉庫，我找到了意識模糊、渾身滾燙的秦川。他發著高燒，嘴裏含糊地念叨著什麼。我拚盡全力將他送進醫院。

等他情況穩定後，我曾試圖問他綁架的細節，想搜集線索報警，杜絕後患。可他總是蹙著眉，虛弱地搖頭，說那段記憶一片混沌，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看著他蒼白的臉，我終究不忍心逼問，隻將通話錄音和聊天記錄備份好，交給了警方備案。

出院那天，陽光有些刺眼。路過一家總是排著長隊的網紅蛋糕店時，秦川停下腳步，語氣是慣常的溫柔：“晚晚，你看，他家出新口味了，你肯定喜歡。等著，我去給你買。”

他把我安頓在臨街的長椅上，將正在充電的手機留在我身邊，自己走向了排隊的人群。

就在我望著他背影出神時，屏幕忽然亮起，一連串的消息提示彈窗爭先恐後地跳出來，覆蓋了鎖屏界麵。鬼使神差地，我的臉湊近，麵容識別成功解鎖。

【小秦爺，幾天沒上線，幹嘛呢？】

【川哥，城東那個項目算你狠，讓給你了！】

【真行啊川子，這都能讓你賭贏！牛逼！】

【阿川，這事兒捂嚴實點，讓她知道非得炸！】

我的手指僵在空中，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我。指尖不受控製地點開那個名為“兄弟如手足”的群聊，記錄一路向上翻。

時間戳定格在一周前，秦川發出了一條視頻——正是我收到的那段“綁架”視頻。

下麵跟著他的留言：【打個賭，我的命和她的錢，她選哪個。】

【我贏了。】

立刻有人回複：【二十萬？還不夠咱川哥一頓飯錢，也就騙騙這種不諳世事的小傻子。】

秦川回了一個得意的表情包，接著打字：【鬧？她敢麼。那個小啞巴，除了我秦川，誰還肯要她。】

“小啞巴”......

三個字像燒紅的鋼針，狠狠紮進我的眼底，刺得生疼。

餘光裏，秦川提著精致的蛋糕盒，正笑著朝我走來。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將手機放回原處，迅速俯身，假裝在尋找什麼。

“蹲在地上幹嘛呢？”他的聲音由遠及近。

我抬起頭，用手語比劃：“耳墜好像掉了，我找找。”動作間，努力壓下喉嚨口的哽咽。

“你別動，我來。”他將蛋糕小心地放在我懷裏，自然地彎腰，在椅腳邊細致地搜尋。看著他專注的側影和那個毛茸茸的後腦勺，巨大的荒謬感和冰涼的絕望感交織著，幾乎將我撕裂。三年來的點點滴滴，那些溫存體貼，那些海誓山盟，難道都是他精心排演的戲碼？我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有什麼值得他這位傳聞中的秦家二少，費盡心思演上三年？

在他的兄弟們眼中，我大概就是個愛他愛到失去自我、卑微入塵的可憐蟲吧。

“找到了！”他直起身，指尖捏著那枚其實並未丟失的珍珠耳墜，獻寶似的遞到我眼前。然後俯身，動作輕柔地幫我重新戴上。我們靠得極近，呼吸可聞，他身上熟悉的清新氣息包裹著我。他微微偏頭，似乎想如往常一樣，吻上我的唇。

卻隻觸碰到了我的唇角，嘗到了鹹澀冰涼的液體。

“怎麼哭了？”他愣了一下，指腹帶著薄繭，有些粗糙地擦過我的眼角，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和......或許是得意？

我垂下眼睫，快速比劃：“耳墜是奶奶留下的，幸好沒丟。”心口卻像被巨石壓住，喘不過氣。

他輕笑出聲，揉了揉我的發頂：“嬌氣包，這就嚇哭了？走吧。”

“去哪？”我用眼神詢問。

“帶我家小哭包去買新耳墜，壓壓驚。”他自然地牽起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