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飼蠱

第二章 “滋補”之路

母豬催產藥，其主要成分是前列腺素等激素類物質，用於誘導母豬發情、排卵。

用在人身上，短期內或許看不出立竿見影的“效果”，但長期服用，其對內分泌係統的幹擾是毀滅性的。

從那天起，王桂芳將那張神婆的“秘方”奉為圭臬。

家裏的燉鍋，幾乎每天都飄出那股混合著雞肉腥臊與藥物異味的“神湯”氣息。李秀蘭是主力，王桂芳自己也“監督性”地喝，美其名曰“陪媳婦一起受罪，心誠則靈”。

而我的哥哥林強，那個遊手好閑、嗜酒如命的廢物，在母親“壯陽補腎，有助於懷孫子”的忽悠下，也成為了這“神湯”的忠實擁躉。他甚至覺得，喝了這湯後，自己渾身燥熱，精力充沛，仿佛重振了雄風。

我，則完美地扮演了一個羨慕、支持、並且偶爾會因為“心疼哥哥嫂子”而悄悄把母親藏起來的“好料”多往他們碗裏加一點的“貼心小姑”。

“媽，哥每天上班辛苦，多喝點補補。”

“嫂子，你可是我們家的功臣，多吃點肉，營養跟上了，侄子才長得好。”

我的“懂事”和“體貼”，讓王桂芳十分受用，看我也順眼了不少，家裏難得的“和諧”氛圍，讓她更加堅信這“神湯”的威力。

變化，在不知不覺中發生。

首先是體型。

李秀蘭原本還算勻稱的身材，像發了麵的饅頭一樣迅速膨脹起來。尤其是腰腹部的贅肉，層層堆疊，走起路來一顫一顫。她的臉龐圓潤了一大圈，雙眼被肥肉擠得有些變形，胸部更是脹大得不成比例。

林強更是誇張。他本就矮壯，如今在酒精和激素的雙重作用下，體重直線飆升。脖子幾乎消失，腦袋直接架在寬闊厚實的肩膀上，挺著巨大的啤酒肚，四肢粗壯如柱，活脫脫一個行走的人形水桶。原本就油膩的氣質，更添了幾分令人窒息的臃腫。

王桂芳自己也沒能幸免，老臉上的橫肉增多，身形也笨重了不少。

其次是脾氣。

激素的紊亂，讓他們三人的情緒都變得極不穩定。

林強更加暴躁易怒，一點小事就能點燃他的火氣，對李秀蘭呼來喝去，稍有不順就拳腳相加。而李秀蘭，在最初的嘔吐不適過去後，似乎真的出現了一些“妊娠反應”，比如偶爾的惡心、嗜睡。這讓她自己也漸漸相信，或許是“神湯”起了作用。她開始以“孕婦”自居，愈發懶散，對家務活能推就推。

王桂芳則將這一切異常都視為“好事”的征兆。兒媳的“孕吐”，兒子的“龍精虎猛”，都讓她喜上眉梢。

“看看！看看！我說什麼來著？老神仙的方子就是靈！”她拍著大腿，得意洋洋，“秀蘭這肚子，我看啊，八成是雙胞胎！”

我適時地送上恭維：“媽您真厲害！眼光真準！嫂子這氣色，一看就是懷了貴子！”

背地裏，我看著他們三人如同吹脹的氣球般日益“豐滿”的體魄，眼神冰冷。

這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

林強因為體型過於肥胖，反應遲鈍，在工作中屢屢出錯，最後被工地辭退。他回到家，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家具和李秀蘭身上。

王桂芳心疼兒子，一邊安慰他“沒事，媽養你”，一邊將算盤打到了我頭上。

“等你妹嫁人了，彩禮錢都給你，夠你瀟灑好一陣子了。”

我躲在門後，聽著他們的盤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彩禮？陰婚？

這輩子，你們怕是等不到了。

算算時間，上輩子林強出事的日子，快要到了。

我很好奇，這一世，在“神湯”的“加持”下，他是否還能“順利”地走向既定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