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可置信地愣住了。
我晃了晃自己手裏正在錄音的手機:
“郭斌,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
“實話告訴你吧,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在收集你出軌的證據,你親口告訴過我,你是靠妻子發家的,你猜,我把這些證據發給她,她會給我多少錢呢?”
男人從震驚到勃然大怒。
猛地甩了我兩耳光。
“賤人!”
他拽著我的頭發,把我從地板上拖起來:
“我好心好意幫你,你居然敢算計我!”
“你這個不要臉的!”
我用力啐他一口唾沫,冷笑:
“怎麼,隻允許你騷擾別人,不允許別人反擊嗎?”
“我不但要告訴你老婆,還要在你公司上上下下宣揚出去,讓大家都看看你是個什麼敗類渣滓!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郭斌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足足一百九十斤。
此刻,他輕而易舉地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拎了起來。
那張醜陋的臉放大,再放大,露出模糊而猙獰的輪廓。
他咬牙切齒:
“好啊。”
“那我就把你睡了。”
“你去找我老婆,去啊!我完全可以反咬一口是你先勾引我的!你看她相信誰!”
“她就算知道我養小三都不敢跟我離婚,你說她會相信誰?”
他說完,喘著粗氣把我拎起來。
一路走進臥室,將我扔在了臥室的床上。
我的後腦勺重重砸在了床頭邊角。
痛得我忍不住痙攣。
郭斌從懷裏抽出一遝子鈔票,一下一下拍在我臉上。
自上而下,帶著嘲弄羞辱地笑了起來:
“看好了。”
“這就是老子睡你的價錢。”
“哦,我忘了,你看不見,你是個殘廢啊,哈哈哈哈哈哈!”
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滲。
我說不清到底是因為疼痛、屈辱還是憤怒,一直在流淚。
與此同時,我的心也隨之沉入穀底。
這一步,我賭錯了。
凶手不圖財,不圖色,但他是見過我被家暴的。
我以為他行凶的動機是自詡正義使者。
可此刻,他看著我被淩辱。
卻隻是在暗處窺視。
我敢肯定,他還沒走。
但是他究竟藏在哪裏?
既然不打算幫我,為什麼不趁亂離開?
倏地,心臟停跳一瞬間。
我想到了一種更為可怕的可能——
他想等郭斌強暴我離開之後再殺人滅口。
然後嫁禍脫身!
畢竟,我和凶手根本素不相識。
可是我與郭斌的社會關係,隻要稍微調查一下就能一目了然!
我真恨自己自作聰明。
早知道就不應該試圖激怒郭斌來測試凶手的動機。
而是選擇暗中央求他幫我報警了。
怎麼辦?
怎麼辦?!
忽然大腦內靈光一現。
我用盡全力抓住郭斌的手腕。
“徐默的死不是意外。”
郭斌正在撕扯我的衣服。
聞聲愣住。
“警察還沒有公布最終結果。”
“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他是我殺的。”
郭斌瞳孔劇烈收縮。
我明顯感受到死死壓住我身上的那具身體變得有點僵硬。
剛剛那股情欲混合著暴力的衝動幾乎瞬間冷卻。
“你?殺人?”
他有點不可置信。
“對。”
“他總是家暴我,我受不了了,那晚砍了他好幾刀,致命傷在左胸,當時血濺了滿屋子都是,收拾幹淨花了我整整一晚上。”
“幸好我除了心理學之外,還學過臨床,知道怎麼處理屍體。”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平靜的甚至有些可怕。
“郭斌,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要麼對我先奸後殺,最好一輩子別被警察發現,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反正我已經殺人了,不差多你這一個!”
“要麼,你現在放開我,我可以把你出軌還有想謀殺你老婆的所有證據給你,你我都有對方的把柄,誰也別擋誰的路。”
他掐在我脖子上的手遲疑了,隨後更用力:
“我不信!你已經騙了老子一次,我不可能再被你騙第二次了!”
“凶器......就在......床底!”
我用盡全力叫出這幾個字,感覺肺部快要因為缺氧炸開——
在那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光明。
可我知道不是我恢複視力了。
而是瀕死的回光返照,是生命最後的奮力掙紮。
郭斌沒有繼續施暴。
他開始懷疑,開始猶豫。
他這種男人我見過太多了。
靠老丈人那邊的勢力一路做大做強,自負的同時又極盡自卑。
想搞到我無非是看我年輕漂亮,勢單力薄。
但要是為了一時精蟲上腦背上人命官司,失去一切,他可未必願意。
“沈琢,你要是敢騙我,老子今晚就幹死你......”
他罵罵咧咧地起身離開我。
看那龐大的模糊輪廓,大概是彎腰準備去床底翻找,去證實我的話。
然而下一秒,一把刀直直插入他的後腰。
溫熱的血濺了我滿身滿臉。
“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殺豬般的慘叫聲震破耳膜。
長發剛剛在拉扯中散落下來,遮住了我全部的臉龐。
我的肩膀聳動顫抖。
在任何外人看來,都像是恐懼到了極點。
但隻有我自己知道,在那一刻,全身的毛孔都幾乎戰栗。
我在笑。
凶手,終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