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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火鍋後，顧越提出先送阮棠回家。

我安靜地坐在火鍋店門口，盯著他們的背影。

顧越小心翼翼地護著阮棠的肩膀，生怕她被路人撞到。

阮棠輕輕扯著他的衣服，臉色泛紅。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悸動。

明明，他們沒什麼露骨的行為。

甚至格外青澀。

可為什麼，我卻覺得眼睛有些酸呢？

我倉促低頭，不自覺摳著手上的老繭。

女人最光鮮亮麗那幾年，我為了顧越，幾乎陪遍了所有導演。

後來，我人老珠黃，想賣都賣不出去。

隻好退居幕後，在片場裏給顧越打工。

甚至，還幫他給阮棠組織過應援車。

結果意外被粉絲偷拍發現，直接被擠上熱搜——

越棠小情侶是真的！有圖為證！

照片裏，顧越和阮棠的立牌緊緊貼在一起。

而我卻穿著破爛的工作服，頂著烈日，狼狽不堪地給粉絲發奶茶。

想到這裏，我捂著發疼的肚子，蜷縮著蹲在地上。

好冷，好疼。

顧越，你怎麼還沒回來接我？

三個小時後，顧越終於姍姍來遲。

他脖子上有淡紅色的口紅印。

“阮棠那新小區治安不好，我送她進電梯才回來，你沒等多久吧？”

我搖頭，刻意忽略他身上的異常。

“沒有。”

坐上車後，我偷偷咽了一粒止疼藥。

其實這些年，我跟顧越很久沒做過那種事了。

就算做，他也是匆匆弄兩下。

敷衍了事。

畢竟第一次，他發現我不是處後，動作像是泄憤般粗暴。

仿佛我是背叛感情的罪人。

到後麵，我年老色衰，身材走樣。

顧越回家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我眨眨眼，摸了摸腿上的皮膚。

畢竟是花了大價錢做的美容。

還算滑。

顧越應該不會嫌棄吧？

到家後，我磨磨蹭蹭穿好新睡裙。

確診癌症晚期那天，我就下單了這套性感睡裙。

隻想著死前，能有點浪漫的回憶。

起碼不後悔。

我扯著裙子上的蕾絲，擠出微笑，緩緩推開臥室房門。

顧越立馬收起手機。

我餘光瞥見他屏幕上的微信聊天框，上麵的備注寫著兩個字——

寶寶。

很刺眼。

但沒關係，我可以裝作不知道。

反正今晚顧越必須陪我。

然而，就當我準備牽他的手時。

顧越猛地推開我，衝進衛生間裏幹嘔。

那瞬間，我僵在原地，看著鏡子裏自己被緊身睡裙勒出來的贅肉，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憐。

我走進浴室，顧越還在吐。

他臉色慘白，死死地捂著胃，冷汗浸透襯衫。

哦，對了。

顧越不能吃辣。

是一丁點都不能。

我條件反射地從抽屜裏翻出胃藥，然後倒了杯溫水，送他服下。

顧越吞下後，倒在地上喘息。

我習慣性幫他揉肚子。

從小，我都是這樣幫他的。

然而此刻，顧越卻突然甩開我的手，瞥了眼我身上的睡衣，眼底的厭惡不加掩飾。

“行了，別碰我，臟。”

臟。

我眨眨眼。

他是在說自己吐出來的東西臟？

還是在說我臟？

藥效上來後，顧越勉強起身，掃了眼我身上的睡衣。

“今天不舒服，改天吧。”

他抿唇，語氣是顯而易見的抗拒。

我笑了。

改天，是哪天呢？

顧越，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昂頭，平靜道：“我就要今晚。”

顧越擰眉，眼底閃過一絲煩躁。

半小時後，臥室傳來大床搖晃的聲音。

我抬頭，看著伏在我身上的愛人。

他皺眉閉著眼，唇線緊緊繃著。

渾身上下，都是一副極其抗拒的模樣。

像是我拿著刀逼他做這些事情。

那瞬間，我忽然想起顧越網盤裏保存的初夜視頻——

他視若珍寶地抱著阮棠，目光極盡溫柔。

仿佛在對待一顆需要嗬護的軟貝。

就因為阮棠是處嗎？

我鼻子忽然一酸。

不，不是的。

隻是他不再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