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懷我時,爸爸出軌了。
姐姐曾經擁有的幸福家庭,因為我的出現支離破碎。
從此,爸媽成了 AA製夫妻,冷漠地計算著養我的賬。
我確診癌症後的第三次化療,他們吵得不可開交。
“這野種是你出軌那年懷的,憑什麼醫藥費要我出一半?”
“就憑你也爽了!不想治就讓他去死,反正別想動我給女兒存的留學基金!”
爸媽氣得相繼離開了家。
可我正好病發,止疼藥也吃完了。
疼痛鑽入骨髓,我咬著牙拿出自己攢的所有錢,求姐姐幫我買止疼藥。
她急著趕去朋友的聚會,不耐煩地往藥瓶裏塞了一把軟糖扔給我。
“趕緊吃!別裝死拖累我,看見你就煩!”
看著掌心的小熊軟糖,我徹底心死。
是不是隻有我離開,爸爸媽媽和姐姐才能幸福?
......
“季聞暮這個月的補課費是一千二,這也是為了讓他以後能賺錢養你,這筆錢我不出。”
爸爸冷著臉,把賬單甩在茶幾上。
媽媽聞言冷笑一聲:“他是你季家的種,當初要不是你那個狐狸精找上門,氣得我氣得我動了胎氣,我會早產?”
“這孩子身體底子差,全是你的報應!憑什麼讓我買單?”
我聽著那些刺耳的字眼,鼓起勇氣走了過去,拉了拉爸爸的衣角。
“爸,媽,你們別吵了......”我低著頭,小聲哀求。
“我不補課了,我自己學,你們別為了我傷和氣......”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爸爸嫌惡地一把甩開。
“別碰我!”
他轉過頭,眼睛裏滿是怨毒:“不補了?你說得輕巧!你不補課考不上大學,以後誰來還這十五年的撫養費?你以為我和你媽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媽媽也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指著我的鼻子大罵:
“你現在知道懂事了?你知道那個早產保溫箱花了老娘多少錢嗎?每天幾千幾千的燒,那都是我的血汗錢!”
這一刻,剛才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竟無比默契。
我僵在原地,手足無措。
媽媽看著我蒼白的臉,越發煩躁:“看見你這副死人臉就晦氣,跟你那個要死不活的媽一個德行!滾回屋去,別在這礙眼!”
“你說誰要死不活?”媽媽尖叫起來。
爭吵聲再次爆發。
我垂下頭,默默地轉過身,想要逃回那個狹窄的房間。
剛走到門口,一道高挑的陰影擋住了去路。
姐姐季昭昭不知道什麼時候倚在門框上。
她穿著三千塊的新衣服,耳朵上戴著最新的降噪耳機,一臉的不耐煩。
我下意識地想要側身繞過她,卻被她伸出一條腿狠狠絆了一下。
我踉蹌著扶住牆才沒摔倒,驚恐地抬頭看她。
季昭昭居高臨下地睨著我,罵道:
“季聞暮,你說你活著有什麼勁?除了花錢就是惹禍,真是個喪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