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他這麼盯著,我腿有點軟。
但想起帖子裏的內容,我又強行鎮定下來。
「怎麼濕成這樣?」我明知故問。
顧延州避開我的視線,聲音低啞得不像話。
「熱,衝了個涼。」
現在是深秋。
家裏恒溫二十四度。
你跟我說熱?
我往前逼近一步。
顧延州立刻後退一步,像是在躲避什麼洪水猛獸。
「別過來。」
他呼吸急促,額角的青筋都在跳。
「身上有汗味,難聞。」
我吸了吸鼻子。
沒有汗味。
隻有一股濃鬱的、極具侵略性的荷爾蒙氣息。
冷冽中夾雜著燥熱,熏得人臉紅心跳。
「顧延州,你是不是外麵有人了?」
我故意詐他。
顧延州猛地抬頭,瞳孔驟縮。
那雙平日裏冷淡的黑眸,此刻隱隱泛著幽綠的光。
「沒有!」
他急得語速都快了。
「隻有你。」
「從來都隻有你。」
說完,他又像是意識到自己失態,抿緊了唇。
耳尖卻悄悄紅了。
我心裏暗笑。
果然是隻純情狼。
「既然沒有,為什麼不讓我進屋?」
我伸手推門。
顧延州死死抵住。
「亂,還沒收拾。」
「我不嫌棄。」
「不行!」
他反應極大,甚至帶了一絲祈求。
「薑薑,聽話,回主臥去。」
「今晚......我很危險。」
最後幾個字,他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我看著他極力忍耐的樣子,心裏軟了一下。
但也更加好奇了。
帖子裏說,他易感期會變成原型?
我想看一米九的壯漢變雪狼。
想看他搖尾巴。
「顧延州,」我放軟了聲音,手指輕輕勾住他的衣袖,「我怕黑,今晚想跟你睡。」
顧延州渾身一僵。
我明顯感覺到,門板都在震動。
那是他在發抖。
「薑薑......」
他聲音啞得像含了把沙子。
「別逼我。」
「再不走,我會傷到你的。」
話音剛落,我聽到屋裏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大力拍打地板。
有節奏的。
砰、砰、砰。
我低頭看向他的身後。
雖然視線被擋住,但那聲音太明顯了。
那是尾巴砸地的聲音吧?
嘴上說著讓我走,尾巴卻在瘋狂挽留?
我忍住笑,掏出手機。
當著他的麵,給那個帖子回了一條。
【樓主,你要是實在忍不住,就給你老婆看看你的誠意。比如,把尾巴露出來給她摸摸?】
叮咚。
顧延州放在褲兜裏的手機響了。
他慌亂地去掏手機,手一抖,差點掉地上。
趁著這個空檔,我猛地推開門,鑽了進去。
「薑薑!」
顧延州驚恐地喊了一聲。
但我已經進去了。
房間裏沒有開燈,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借著走廊的光,我看清了房間裏的景象。
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床單被撕成了條狀。
枕頭裏的羽毛飛得到處都是。
桌角、櫃門上,全是深深的抓痕。
而在床邊的地毯上,扔著幾條斷裂的皮帶。
還有......一個巨大的、看起來就很結實的狗籠子。
顧延州這是......
把自己當狗養?
「別看!」
顧延州衝過來,一把捂住我的眼睛。
他掌心滾燙,帶著潮濕的汗意。
胸膛貼著我的後背,心跳快得像擂鼓。
「出去......求你了,出去。」
他的聲音裏帶上了哭腔。
我是真沒想到,那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顧總,私底下竟然這麼......卑微。
我拉下他的手,轉身看著他。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驚人。
「顧延州,」我輕聲問,「那是你的籠子?」
他身體一顫,絕望地閉上眼。
「是。」
「你......是不是有某種特殊癖好?」
顧延州猛地睜眼,瘋狂搖頭。
「不是!我沒有!」
「那是為了......為了......」
他支吾半天,憋不出一句解釋。
我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手感意外的好。
頭發硬硬的,有點紮手。
「顧延州,你的耳朵呢?」
顧延州渾身僵硬如石。
「什麼......耳朵?」
「雪狼的耳朵啊。」
我湊近他耳邊,輕輕吹了口氣。
「我想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