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親在病房裏生死垂危時。
我站在醫院繳費窗口,那張我和丈夫的婚後儲蓄卡卻劃不出一分錢。
銀行流水密密麻麻,全是向丈夫前妻的公司賬戶的轉賬。
三年,六十四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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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銀行流水拍在張遠麵前,他臉色一變,
“你查這個做什麼?”
“要不是我媽病了急用錢,我都不知道,你所謂創業投資,居然是投資給你前妻。”
他不耐煩地把流水單甩開,
“許佩蘭,你媽生病我沒說不治,我隻是說緩兩天等資金周轉開,你就直接去銀行查我賬?”
“緩兩天?”我看著他的眼睛。
“張遠,我媽在ICU,一天費用八千。醫生說要盡快手術,費用十萬。你讓我緩兩天?”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打斷他。
“我們的共同存款二十三萬,你一聲不吭全轉給前妻。我媽病危,你說沒錢。這叫投資?這叫周轉?”
他皺著眉,
“行了,這種事情你不懂,你別管了,反正我幫都幫了。”
我的火一下子起來,
“張遠,你現在是我的丈夫,你不養家去支持她創業?”
“我們離婚了還是朋友!她有困難我不能幫嗎?”
“幫?”
我拿起那疊協議,
“三年,你幫了她多少錢?”
“六十四萬。”
“我算過,差不多是你這些年收入的總和。”
“張遠,”我聲音很輕。
“我們的房子首付,是我爸媽出的。裝修,是我湊錢。婚禮錢,也是我出的大頭。”
“你說你要存錢,我信了。”
“所以這三年來,家裏一切開銷,是我工資在負擔。”
我停頓了一下。
“而你,把你的全部收入,投給了前妻的公司?”
“你心裏,還有我們這個家嗎?”
他猛地一拍桌子,
“許佩蘭,你今天非要跟我計較這些嗎?”
我也抬高了聲音,
“我媽現在需要這筆錢救命!”
他嘲諷地笑了笑,
“許佩蘭,你搞搞清楚,那是你媽。”
我震驚地看向他,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說的還不夠明白?許佩蘭,我是娶了你,不是娶了你們一家。”
“你有手有腳,自己重新賺錢不就得了?難不成還指望我養你全家?”
“我告訴你,就算我不出這個錢也沒人能指責我什麼!”
我做夢都沒想到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摔門離去。
醫院裏,醫生為難地看著我,
“許小姐,您母親的手術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錢......我馬上想辦法。”
我看著手機通訊錄。
能借的人,這幾年都借過了。
當初買房裝修,我欠了一堆人情。
我一籌莫展的時候,閨蜜陳靜一聲不吭地打了五萬塊過來。
我又湊了自己的兩萬積蓄,先交了部分費用。
醫生實在不忍心,寬限了交款時間,先給我媽安排上了手術。
手術安排在第二天上午。
那一晚,我在ICU外守著。
張遠一個電話都沒打。
淩晨,我拿著那疊流水單看。
三年。
每月都有轉賬記錄。
金額從幾千到幾萬不等。
我記得張遠說過,離婚是因為性格不合,林曉月太強勢。
他說他淨身出戶,因為覺得虧欠她。
所以現在,他要用我們的婚姻來償還?
手術很順利。
母親轉入普通病房後,我終於鬆了口氣。
剛坐下,陳靜來了醫院,帶了湯和換洗衣服。
“到底怎麼回事?”她問。
“張遠把錢全轉給他前妻了。”
我把流水單給她看。
陳靜翻了幾頁,臉色越來越難看。
“六十四萬?他瘋了?”
我疲憊地靠在牆上,
“靜靜,你是律師,人脈廣,能不能幫我查查林曉月那個公司。”
“好。”
陳靜收起流水單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