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他不知何時出現在會場角落,斜倚著柱子。
喧鬧聲戛然而止。
紀曉晴臉色微變,扯了扯刑淮的衣袖。
刑淮的嘴角壓了下去:
“陳總好興致,隻是我看當事人怎麼不太領情呢?”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滿了報複的快意。
“雲初,有人願意花這麼高的價錢買你。怎麼不高興點?”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刑淮,無法接受他居然會這麼羞辱我。
陳景行輕笑一聲,輕輕摟住了我的肩:
“刑總誤會了。我拍下這支舞,不是為了跳。隻是想買個清淨,免得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打擾我的未婚妻。”
他徑直走到我麵前,大大方方攬住我的腰,對司儀和全場賓客宣布:
“玩夠了嗎?”
“老公帶你回家。”
說完,他直接帶著我離開了拍賣會場。
車上,陳景行猛地掐住我的下巴,逼視著我:
“你知道刑淮和紀家在做什麼嗎?他們暗麵的生意沾上就是死路一條!多少雙眼睛盯著你,想拿你當投名狀!你早就該離紀家越遠越好。”
“否則,下一個被推出去頂罪的,就是你!”
熟悉的感覺襲來,但我甚至都不知道痛苦從何而來。
麵對陳景行的逼問,隻能茫然的落淚。
喃喃說道:
“陳景行,我死心了。”
當夜,我發起了高燒。
像是陷入了上輩子冗長的回憶,我不記得陳景行口中的暗麵生意是什麼,不記得我和陳景行婚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被囚禁甚至連自己是怎麼死的。
都不記得了。
迷糊中,感覺一隻溫熱的手覆上我的額頭,溫水和藥被喂到唇邊。
我艱難睜眼。
昏黃燈光下,陳景行坐在床邊,眼神複雜。
“景行,上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景行一時沒說話。
隻是用唇吻了吻我的額頭。
“雲初,好好休息。我以後會告訴你的。”
“別怕,我在呢。”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信他,但我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我別過臉,等他走後,枕頭下的手機亮起。
短信隻有簡潔的四個字:
【金蟬脫殼】
我病愈那天,正是刑淮與紀曉晴的婚期。
婚禮現場,盛大而奢華。刑淮穿著禮服,目光心不在焉地屢次掃過賓客席。
紀曉晴將他的走神盡收眼底。
借補妝為由,快步走向休息室。
門一關上,她立刻撥通電話,語氣狠戾又暴躁:
“果然還是忘不了那個賤人!”
“陳景行今天出席婚禮。你們抓緊動手,做的幹淨點!”
而那頭,我再次醒來時,人在一輛陌生的汽車上。車駛在橫跨海麵的大橋上,在橋的最高點。司機回頭看著我悠悠轉醒,直接鬆開了安全帶。
話裏聽不出情緒:
“紀小姐,該上路了。”
話語剛落,司機推開車門,猛地跳了出去。
汽車瞬間失控,猛地撞向護欄!
電光火石間,車輛失控、爆炸然後直直地墜入深海。幾聲巨響後,海麵上隻剩下一圈圈擴散的漣漪和燃燒的汽油痕。
這樣慘烈的車禍。
紀雲初,根本活不下來。
與此同時,婚禮宴會廳。
陳景行徑直走到刑淮麵前,擋住他的去路。
“刑淮,收手吧。你明知道那項目有問題。”
刑淮臉上客套的笑容瞬間凍結:
“陳總,管好你自己。別再指手畫腳了。”
陳景行眸色一沉,嗤笑道:
“你死了,她會難過。不然,你覺得你也配讓我高看一眼?紀曉晴拉你下水沒安好心,邢家百年基業別死在你手上了。”
“真要死,你也死得遠點。別讓她看到了!”
刑淮像是被徹底激怒,聲音陡然拔高。
“陳景行,你裝什麼正人君子呢!連我的婚禮都不敢讓她來參加。用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把她綁在身邊,讓她連呼吸的自由都沒有!”
“你是個瘋子,遲早會逼死雲初!”
陳景行好像被踩到了痛腳。
一把攥住刑淮的衣領,額角青筋暴起:
“我藏起她,是因為外麵有無數像你一樣被利益蒙蔽雙眼的蠢貨想把她生吞活剝!”
刑淮猛地揮開他的手,聲音嘶啞。
“我不會害雲初,我愛她!”
就在這時——
宴會廳前方的大屏幕畫麵一切,插播緊急新聞:
【本台最新消息,今日下午濱海彎道發生嚴重交通事故。汽車失控墜海,車內人員疑似當場死亡。】
【據悉,死者正是本市紀氏集團的長女——紀雲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