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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宴會廳的議論聲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夾雜著無數鄙夷的目光。
我一把推開陳景行,正打算解釋的時候。
父親鐵青著臉走了過來。
二話不說,抬手就狠狠朝我扇來!
“啪”的一聲脆響。
打我得整個人幾乎耳鳴,摔倒在地。
“孽障,我們紀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知廉恥的東西!還挑什麼挑,直接嫁進陳家!”
我捂著臉,還是不願:
“父親,我不想嫁給他!”
父親壓低聲音朝我靠近,眼底淬著惡毒的算計:
“不嫁?你以為我在乎你嫁誰?我在乎的是你媽那份惡心人的遺囑!”
“隻要你一天不結婚,紀家核心資產就永遠鎖在信托基金裏,我隻能像條狗一樣靠著邊角料項目苟活!”
“知道這十五年我怎麼過的嗎?連給曉晴買條項鏈都要看董事會的臉色!”
曉晴是父親的繼女。
父親深愛那個養在外麵的女人,連同她的女兒也是一樣。
母親死後,外麵的女人帶著女兒進了門。
這十五年,我過得很艱難。
父親見我還在倔,伸手就要再打。
陳景行微微蹙眉,不動聲響地將我護在身後:
“伯父,我會對初雲負責的。”
父親見目的達成,也歇了怒火:
“算了,既然景行願意娶你。你找個好日子就嫁過去吧。”
我還是不願。
看向站在一旁的刑淮,淚水模糊了視線:
“刑淮,你信我嗎?我根本就沒有懷孕。他都是在胡說八道!”
“我想嫁的人是你!你願不願意娶我?”
刑淮看著我被扇紅的臉頰和含淚的淚。
他重重地點頭,伸手想將我護到身後:
“我信你!雲初,我娶......”
“信?”
陳景行輕飄飄的一個字,打斷了刑淮的話。
他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輕輕一點。
曖昧的錄音從手機裏傳出來,清晰地傳到刑淮的耳裏:
“景行,別這樣......”
一個與我極其相似的女聲響起,伴隨著衣物摩擦的細微聲響。
“哼,現在說不要?房卡可是你主動給我的......”
低沉含笑的男聲,這分明是陳景行!
錄音在這裏戛然而止。
陳景行收起手機。
“刑總,現在......還信嗎?”
刑淮的身體猛地一顫。
他看著我,眼神滿是掙紮、震驚。最後演變為被羞辱後的失望。
他沒再說話。
一點點地將他剛才試圖保護我的手,抽了回去。
刑淮避開了我的目光:
“雲初,我隻信證據。”
他快步消失在宴會廳門口。
我下意識想追,卻再次被陳景行攔住。
“還追?”
“他如果真愛你,怎麼會相信這段錄音是真的?那哭腔,仔細一聽就不是你的。”
我甩開他的手,仰頭瞪著陳景行:
“那你呢?你既然說愛我,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毀了我的名聲,讓我以後怎麼自處?逼我隻能嫁給你,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
陳景行看著我通紅的眼眶,歎了一口氣。
試圖伸手觸摸我紅腫的臉頰。
“這個圈子裏的男男女女,又有誰是真正幹淨的?名利、算計、齷齪......誰比誰高貴。”
“雲初,你才最幹淨的那個。”
我厭惡地皺眉,避開他的手。
“別用你的臟水潑所有人!”
說完,我不再看他,提著裙擺快步追了出去。
我必須親口向刑淮解釋清楚!
陳景行沒有強行阻攔,隻是看著我離去的背影,眼神深邃難辨。
助理悄無聲息地靠近,低聲稟報:
“陳總,查清楚了。所有‘器官房’的股東名單確認了。除了您和邢家,圈內叫得上名號的......都沾了手。”
陳景行臉上並無意外,隻是眸色更沉:
“邢家那邊什麼動向?”
“邢老先生病重,早就不管事了。但刑家的旁係,最近和紀利海走動得很頻繁,有靠攏的苗頭。”
陳景行皺眉,問到了關鍵。
“刑淮呢?”
助理頓了頓,謹慎地回答:
“他對此事沒有明確表態。但刑家這些年每況愈下,幾乎要跌出圈子裏。據我們的人觀察,最近的態度很是曖昧。大概率怕也是會沾手。”
陳景行沉默了半晌。
再次將目光投向宴會廳通向後院的入口——我消失的方向,低聲對助理吩咐道:
“看緊她。在她撞得頭破血流之前,把她給我帶回來。”
“這輩子,我不能再看雲初被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