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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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車裏很安靜，和我家那個小小的，堆滿畫具的客廳完全不一樣。

這裏的一切都整潔、昂貴，帶著一股好聞的冷香。

陸珩把我放在柔軟的沙發上，自己則拉開了一點距離，坐在我對麵。

他摘掉了帽子，露出和我照片上看到的一模一樣的臉，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眸裏，此刻裝滿了複雜難辨的情緒。

“你媽媽......蘇曉漁，她現在在哪裏？”

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

“在醫院，市一醫院。”

我乖乖回答，小手緊張地揪著衣角，“張奶奶說媽媽得了很嚴重的病，要很多錢才能治好。”

“哪個張奶奶？”

“住我們家樓下的張奶奶。”

他似乎在快速處理這些信息，眉頭依然緊鎖著。

【他信了！他絕對信了！但是這人疑心病重，肯定還要再確認！】

【快！念念，給他個準信！給他一個隻有他和蘇曉漁才知道的秘密！】

【我想起來了，原文提過一嘴，蘇曉漁手腕內側有個很淡的星星形狀的疤，是他們大學時為了救一隻被困在樹上的小貓留下的！】

秘密？

我看著他審視的目光，鼓起勇氣說：“我媽媽手腕上，有一個星星。她說，是月亮先生為了找到她，偷偷蓋的印章。”

月亮先生？

眼前的彈幕忽然安靜了一瞬，然後以更加瘋狂的速度刷了起來。

【啊啊啊啊！月亮先生！這是陸珩大學時的外號！因為他姓陸（Lu），和月亮（Luna）有點關係，蘇曉漁就這麼叫他！】

【這是他們之間的愛稱！他破防了！你們看他的表情！】

【殺瘋了殺瘋了，我女兒簡直是上帝視角小天才！】

我看到陸珩的身體猛地一震，那雙一直刻意保持著冷漠的眼睛裏，瞬間湧上了驚濤駭浪。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死死地盯著我，嘴唇翕動了半天，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後，他猛地站起身，在小小的車廂裏來回踱步，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

他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點著，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小陳。”

他的聲音緊繃得像一根弦：“你現在，立刻，馬上去查市一醫院，有沒有一個叫蘇曉漁的病人。馬上！用最快的速度！查到她所有的信息，然後告訴我！”

他掛了電話，車廂裏又恢複了死一樣的寂靜。

他沒有再坐下，隻是站在窗邊，背對著我。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看到他緊繃的肩膀線條。

我覺得，他好像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