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林薇突然咧開嘴笑了，她像是鬆了一口氣，起身離開。

她走進我辦公室，關上門。

“怎麼樣？”我問。

林薇表情複雜。

“他......”她頓了頓，“要麼是影帝，要麼是真愛你。”

“說具體。”

“我碰他手，他躲開了。”

林薇繼續補充，

“我暗示可以請他吃午飯，他說要等你。我說你工作忙可能顧不上他，他說他可以等一整天。”

“全程禮貌，但界限劃得很清楚。”

林薇看著我，“蘇蘇，如果這是演的，那他的演技可以去拿奧斯卡了。”

我沒說話。

下午三點，我開完會回到辦公室。

許言還在休息區，圍巾已經織了十幾厘米長。

看見我，他立刻放下毛線跑過來。

“姐姐！”他眼睛亮晶晶的，“你開完會啦？”

“嗯。”我看著他手裏的圍巾，“織給我的？”

“當然！”他獻寶似的舉起來，“你看，我學了一上午呢。等你冬天戴，一定很暖和。”

他手指上有幾處被針紮紅的小點。

我握住他的手。

“疼嗎？”

“不疼。”他搖頭，耳尖泛紅，“為你做什麼都不疼。”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睛，看著他指尖的紅痕，看著他因為靠近我而微微泛紅的臉頰。

許言到底圖什麼？他背叛我的理由是什麼？

我想不通。

那個人給了他什麼，能讓他演得這麼真？

我鬆開他的手。

“走吧，回家。”

許言立刻笑起來，把圍巾小心地收進包裏，像捧著什麼珍寶。

回家的車上，他一直握著我的手。

等紅燈時，他忽然開口：“姐姐，今天那個女的是誰？”

“哪個？”

“在休息區跟我說話那個。”他捏了捏我的手指，“她......好像有點太熱情了。”

我看向窗外，“公司同事。”

“哦。”他頓了頓，“她是不是......喜歡你啊？”

我轉過頭：“為什麼這麼說？”

“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許言撇撇嘴，“好像對我有敵意。而且她跟你說話的時候，語氣特別親密。”

我沒說話。

許言靠過來，把頭枕在我肩上：“姐姐，我隻想讓你看著我。別人怎麼看我都不在乎。”

車子駛進別墅車庫。

下車時，許言忽然說：“對了，今天家政阿姨請假，我來做飯吧。”

“你會做飯？”

“學啊。”他眼睛亮亮的，“我看了好多視頻，想給你做頓好的。”

說完，他就把我推到了樓梯口處，

“你就在書房裏玩玩手機，等著吧！做好後我叫你下來！”

“好啊。那辛苦你了。”

我順著他的意思，轉身上了樓。

兩個小時後，許言在樓下喊我，聲音雀躍一如往常：“姐姐，吃飯啦！”

與此同時，電腦端同步傳來了我悄悄綁定的許言手機短信。

還是那個熟悉的頭像。

【我也‘吃飽’了，嘻嘻。】

【她知道這頓飯是在我們‘愛’的滋潤下完成的，會是什麼反應？真刺激。】

我不動聲色地下樓，發現客廳與後院相連的那扇玻璃門，虛掩著。

白天，那扇門通常是鎖著的。

許言順著我的視線看去，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隨即笑道，

“剛才端菜覺得悶，通了通風。我去關上。”

“不用，”我在餐桌旁坐下，“這樣挺好。”

整頓飯，我吃得很平靜，甚至誇了他手藝。

許言顯得很高興，不停給我夾菜。

我咀嚼著鮮嫩的魚肉，想到那些冰冷的文字，胃裏隱隱翻騰，麵上卻不露分毫。

當晚，許言比平時都要賣力。

正當我疑惑之時，我瞥見空調出風口的柵格邊緣，一個針尖大小的紅點，在規律的間隔中微弱明滅。

轉向裝飾畫框上方陰影處，另一個。

梳妝鏡側邊的縫隙，第三個。

果然，許言開始行動了。

我沒有急著揭穿他，而是輕輕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臉完全暴露在攝像頭之下。

拍吧，拍得越多，你死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