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患者姓名,患者,患者,你還清醒嗎?!”
許執如眼前發黑,卻還是拽著護士的袖子。
“孩子......”
“什麼?”
“我的孩子。”
在護士瞪大的眼神中,她再也撐不住暈了過去。
她想,就這樣好好睡一覺,反正不會有比這更壞的情況了。
可許執如錯了。
她幾乎是被護士搖醒的。
“女士,女士。您其他家人的電話是多少?沒有知情同意書我們是不能做手術的!”
家人?許執如無父無母。
許執如睜開眼,才發現護士拿著她的手機,緊急聯係人那一欄正是薄霽年的名字。
而三十多個電話,薄霽年一個沒接。
“我自己簽。”
許執如說,她忍著劇痛拿起筆,連字都在顫抖。
護士為難:“還需要您的家屬簽字......”
許執如恍然:“我無父無母,配偶出軌。”
她的話像是揭開自己最後一道傷疤。
護士不再說話。
麻醉針推進身體,許執如深深睡了過去。
“......我今天也算是漲見識了,那些有錢人玩得就是花,原配都進手術室了,老公等著小三做心理谘詢。”
“那小三好像就是單純被嚇到了吧?男人就緊張成這樣,愛與不愛真是一目了然......”
“所以原配生的什麼病啊?”
護士推開病房門,才發現許執如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
剛剛的對話她不知道聽到了多少,護士有些尷尬地換藥,想趕快離開,卻被女人叫住。
“為什麼我的肚子這麼疼?”
護士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清宮了啊,麻醉過了之後是會疼的。你要是疼得厲害,我去叫醫生過來......”
許執如顫抖嘴唇,“清宮?我沒有說要做人流!”
護士看她的眼神像個不懂事的患者:“手術知情同意書上麵寫了。你腹部曾經受到撞擊吧?當時送過來的太晚,簽字也沒有人。要是早一點都還好說,那個時候,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護士走了。
細密的疼痛從腹部開始蔓延,一直到心口。
許執如躺在病床上,眼淚無聲地流。
房門被推開,管家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
“許女士,薄總說,關於今天那群媒體的事情,三天後他會起訴。”
許執如緩緩轉頭。
管家將兩張紙放在桌子上,微微鞠躬,轉身離去。
她拿起紙。
一張,是薄霽年簽好字的離婚協議。
一張,是薄霽年起訴她和媒體勾結,對白若嫻誹謗,要求公開道歉並且賠償其受到的心理損失。
許執如勾起一個悲哀的笑。
薄霽年就連時間都選得那麼好,剛好是結婚三周年那天,剛好是白若嫻替她上賽場那天。
......
三天轉瞬即逝,媒體拍下的那麼多照片,在老宅時罵小三罵得那麼痛快,最後網上卻一片風平浪靜。
許執如卻收到了老宅寄來的快遞,拆開前,她以為會是衣服又或者一些私人物品。
可打開,卻隻有一張她這麼多在老宅生活的賬單。
林林總總,加起來,她要支付薄霽年五千萬。
俱樂部負責人問她:“要去嗎?”
許執如平靜收起賬單:“去,為什麼不去?”
“可是你晚上的飛機......”
許執如笑了一下:“去的是下午的賽場,又不是去和他打官司。我已經委托律師代我上場,所有證據都準備好,這個官司不會輸。我隻需要完成自己在A市最後一場花滑大賽。”
那天薄霽年帶走白若嫻拋下她,將會是他們見的最後一麵。
許執如已經決定,從此以後定居S市。
薄霽年給她這份賬單,那她同樣也要還對方一份賬單。
腳上的傷還沒有好全,但許執如管不了太多,坐上車直奔賽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