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初薄霽年握著許執如的手一筆一畫寫下自願財產贈與的協議文書,現在許執如坐在輪椅上一字一句口述對方的變心過程。
“官司很難打。許小姐,他們公司的法務部可不是開玩笑的。最穩妥的方法,就是您讓他自願簽下離婚協議了。”
許執如沉默片刻,最終把財產劃分全都劃掉,隻寫下“女方淨身出戶”六個字。
負責人“哎”了一聲。
“你這麼多年,怎麼能——”
“隻要能離婚。”
許執如拿著協議回到老宅,她的指紋依舊沒有錄上,在外麵等著別人給她開門。
隻是這次,心境不同了。
短短幾天,整個老宅大變樣。
白若嫻坐在沙發上,此刻更像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屋內嘰嘰喳喳的鳥叫,許執如抖了一下。
她最怕飛禽。
而那鳥雀的籠子裏,居然還有一顆閃爍著的粉鑽。
是薄霽年結婚二周年不惜點天燈也要買下來送給她的禮物,現如今,被鳥雀踩在腳下,一文不值。
她卻沒有力氣再指責和罵白若嫻,隻能費力挪動輪椅上樓。
可有些時候,並不是她避讓,就能掙脫的。
鳥雀銜走了她手中的離婚協議,白若嫻吹了個口哨,離婚協議就被她拿在手中。
她竟然笑眯眯站了起來,走到樓梯邊。
她嘴唇微張,沒有聲音,許執如卻認出了口型。
“既然你要離婚,那幹脆我就幫你一把吧?”
下一秒,她往後一倒。
震天的響聲中,薄霽年走了出來,隨即,目眥欲裂。
“許執如,你做了什麼?!”
白若嫻被他攬在懷裏,麵色蒼白。
她膽怯地看向粉鑽,又像觸電般收回目光。
薄霽年卻已經明白,他勃然變色,站起身。
“就為了一顆鑽石,你要把她推下樓梯?!你——”
“對,就為了一顆鑽石。”
許執如看著眼前這一幕,隻感到一陣譏諷。
此刻,是不是她推的白若嫻都無關緊要了。
“不僅把她推下樓梯,還有很多,更多事情,隻要我和她共同呆在老宅一天,我就會千百倍的去做。”
“媒體不是一直在猜測我們結婚三周年會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場景嗎?”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們不會再有三周年了。”
話音落下,她毫不猶豫將離婚協議甩在男人臉上。
紙張劃出一道血絲,薄霽年瞳孔驟縮,慌亂之下,他伸出手。
“你說什麼——”
“啾——”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許執如發出一聲尖叫,手猛地一揮,將衝著她眼睛啄的鳥雀打飛。
白若嫻匆忙跪爬上前,捧著鳥雀的屍體,發出一聲慟哭。
緊接著,她竟然直直朝許執如爬去,結結實實地磕了個響頭。
她手語飛速比劃著。
“是我的錯,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想殺害那隻小貓的。這隻鳥是我帶進宅子裏,那顆鑽石我也並不知道是你的東西,什麼事情衝著我來都好!為什麼要讓我的鳥為你的貓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