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誰讓你穿她的衣服?”陳燼的聲音發冷。
岑歡晃了晃酒杯,笑意更深:“我的衣服都舊了,你又不給我買新的,怎麼,心疼了?”
陳燼沒接話,徑直走向岑歡,奪過她手中的酒杯:“醫生說你不能喝酒。”
“我偏要喝。”岑歡仰頭看他,眼裏有挑釁的光,“你管我?”
顏瓷忽然覺得這一切荒謬得可笑。
她轉身要走,卻被陳燼叫住:“去哪兒?”
“酒店。”她沒回頭,“這裏顯然沒有我的位置了。”
“你住二樓。”
“然後每天看著你們上演舊情複燃的戲碼?”顏瓷終於轉過身,眼裏有壓抑不住的怒火,“陳燼,你到底想怎麼樣?把我困在這裏,看你怎麼寵她怎麼縱容她,然後一遍遍提醒我——你看,這才是愛,給你的那些不過是施舍?”
客廳裏安靜得可怕。
岑歡靠在沙發上,饒有興味地看著這場對峙。
陳燼走到顏瓷麵前,握住她的手腕:“跟我上樓。”
“放開。”
“我說,跟我上樓。”
他的力氣很大,顏瓷掙脫不開,幾乎是被拖著上了樓梯。
二樓臥室的門被推開,陳燼把她拉進去,反手關上門。
“聽我說。”他按著她的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岑歡隻是暫時住在這裏,她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等她好一點,我會安排她搬出去。”
“與我無關。”顏瓷別開臉。
“顏瓷。”他抬起她的下巴,“不要用這種態度對我。”
“那我該用什麼態度?”她笑出聲,眼裏卻冰涼,“感恩戴德嗎?感謝陳先生在我畢業無家可歸時收留我,感謝你給我一個房間,讓我能近距離觀摩你們如何舊情複燃?”
陳燼的眼神沉下來:“你非要這樣說話?”
“那我該怎麼說?”顏瓷推開他的手,“陳燼,五年了,我在你身邊五年,你教我做事,帶我見人,給我資源,我像個學生一樣努力學,努力趕上你的腳步,我以為隻要我夠努力,總有一天能站在你身邊。”
她深吸一口氣:“但現在我明白了,我永遠比不上岑歡,她什麼都不用做,哪怕背叛過你,傷害過你,隻要她回來,你眼裏就隻有她。”
“所以呢?”陳燼的聲音很輕,“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退出。”顏瓷抬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認輸了,行嗎?”
陳燼伸出手,拇指輕輕擦過她的眼角。
“我從來沒拿你和她比過,你們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顏瓷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按在那圈咬痕上,“因為這個?因為她敢傷害你,而我不敢?因為我太聽話了,太懂事了,所以活該得不到你的真心?”
陳燼的手頓住了。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緊接著是岑歡的尖叫。
陳燼臉色一變,轉身衝下樓。
顏瓷站在原地,聽著樓下傳來的安撫聲,哭泣聲,忽然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她滑坐在地板上,背靠著冰冷的門板。
不知過了多久,樓下漸漸平息。
腳步聲重新上樓,停在門外。
“顏瓷。”陳燼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帶著疲憊,“開門。”
她沒有回應。
“岑歡情緒不太穩定,我剛才……”
“陳燼。”顏瓷打斷他,聲音平靜得可怕,“我們分手吧,這次是真的。”
“我明天就搬出去。”她繼續說,“律所的工作我也會辭掉,所有你給我的東西,我都會還給你,我們兩清了。”
“顏瓷,別鬧。”
“我沒鬧,”她站起身,“這是我深思熟慮後的決定,陳燼,我不陪你玩了。”
門外很久沒有聲音,就在顏瓷以為他已經離開時,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低沉而壓抑:“如果我不同意呢?”
顏瓷笑了,眼淚終於滑落。
“你同不同意,不重要了。”
“這次,是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