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樓霧綿回到車內,將車窗升起。
心腹阿七立刻遞上平板:“夫人,桑白露現在住在雲棲別墅,安保是影衛級別,外圍三組暗哨,無死角監控。”
樓霧綿接過平板,看著別墅結構圖,勾了勾嘴角:“為了她,還真是費心。”
“另外,行先生最近在處理一些海外資產,其中一部分已經轉移到桑白露名下。”
車廂內陷入短暫的沉寂,隻有空調出風口細微的風聲。
半晌,樓霧綿才開口:“知道了。”
她閉上眼,又睜開:“我記得,影衛裏有個叫阿鬼的,在澳門欠了賭場上億。”
阿七應道:“是,賭場揚言再還不上要他用全家手腳抵債。”
她合上平板還給阿七。
“給他遞話,我想請桑小姐喝杯茶。時間地點他來安排。事成,債我替他還。辦不好,他知道後果。”
“是,夫人。”
樓霧綿望著窗外,指尖摩挲著婚戒。
行肆臨,我說到做到。
你護不好她,就別怪我動。
一大早,樓霧綿就收到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時間和地點。
她到的時候,就見桑白露眼眶通紅地坐在那裏。
樓霧綿拉開椅子,在她對麵坐下。
她沒說話,眼睛平靜無波地打量著對麵瑟瑟發抖的女人。
桑白露確實生了副好皮囊,清純,柔弱,像朵需要依附大樹的菟絲花。
不管哪個男人看了都會萌生出一股保護欲,難怪行肆臨會把持不住。
“你別亂來!”桑白露被她看得心裏發毛,壯膽似的抬高聲音,“肆臨哥馬上就來了!你敢動我,他......”
“他怎樣?”樓霧綿開口打斷她,聲音裏聽不出喜怒,“打斷我的腿?還是像處理那些人一樣,把我砍了喂狗?”
看著桑白露發白的臉,樓霧綿輕笑了一聲。
“桑小姐,你的肆臨哥哥沒和你說過嗎?要是再讓我看見他和你在一起,我就弄死你。”
桑白露渾身劇烈地一抖,嘴唇哆嗦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關於樓霧綿的傳聞她不是沒聽過,那些曾經不知死活想靠近行肆臨的女人,下場一個比一個淒慘。
“阿鬼。”樓霧綿側過臉命令道,“動手。”
站在她身側的阿鬼卻沒有動,他的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低聲道。
“夫人,人我是按照您的要求帶來了。但這是行哥親自交代要護好的人,我不敢動。”
“不敢動?” 樓霧綿重複了一遍,語調甚至沒有起伏。
話音剛落,不等桑白露和阿鬼有任何反應,樓霧綿迅速抄起了桌上一把用來切茶點的餐刀。
下一秒,她已經站在了桑白露的麵前,她伸手捏住了桑白露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
“你不敢,我敢。”樓霧綿的視線順著刀身下滑,最終停在桑白露因恐懼而劇烈起伏的胸口,“這刀鈍,你忍忍。”
她的手腕微微轉動,鈍圓的刀尖抵上了桑白露心臟位置薄薄的衣料。
“畢竟,我不喜歡太吵的。”
就在她抬起手,鈍刀即將刺入皮肉的千鈞一發之際。
“樓霧綿!”
一聲壓抑著狂暴怒火的低吼以及包廂門被猛烈踹開的聲音響起!
與此同時,“砰”地一聲,槍聲在密閉的空間裏炸開!
樓霧綿隻覺得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和難以抗拒的衝擊力,虎口瞬間發麻。
鈍刀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擊飛,“哐當”一聲撞在遠處的牆壁上後掉落在地。
她整條手臂都被子彈擦過或衝擊的餘波震得發麻,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微微蹙起了眉。
她緩緩轉過頭,看向門口。
行肆臨就站在那裏,手中握著的槍口,臉色陰沉。
那雙總是深不可測的眼眸裏,此刻翻湧著驚怒和後怕。
他的槍口,對準的是她。
為了阻止她傷害桑白露,他對她開了槍。
他幾步走過來,擋在桑白露身前,將她完全護在身後。
“樓霧綿。”他連名帶姓地叫她,聲音裏強忍著怒意,“我跟你說過什麼?”
樓霧綿隔著行肆臨,與他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的桑白露對視了一眼。
桑白露似乎因為他的到來有了底氣,盡管已經害怕到眼淚都止不住了,卻還敢微微抬起下巴看過來。
“你說過很多。”樓霧綿迎上行肆臨的目光,不閃不避,“哪一句?是絕不負我,還是讓我別動她?”
行肆臨眸色 微沉,開口說:“看在阿江的麵子上,你就不能動她。”
樓霧綿笑了。
“那你虧欠死人,就要辜負活人?半年前祠堂裏,你對我的承諾,到底算什麼?祖宗在上,行肆臨此生,絕不負樓霧綿,這話,是喂了狗嗎?”
她的手腕仍在微微顫抖,那裏已經紅腫一片,甚至有細微的血痕滲出。
行肆臨眉頭緊鎖,看著她手上的傷,沉默半晌,最終還是軟下了語調。
“綿綿,別這樣。我們回家說好不好?”
“回去?回哪個家?是你一周未歸的別墅,還是戒備森嚴連一隻蚊子都進不去的雲棲?”
行肆臨被她堵得一時無言,臉色更加難看。
就在這時,桑白露在他身後,又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
“肆臨哥,我想走......我害怕......”
行肆臨幾乎是立刻就做出了選擇。
他彎腰一把將渾身顫抖的桑白露打橫抱起,轉身就要離開。
經過樓霧綿身邊時,行肆臨的腳步甚至沒有絲毫停頓。
他隻是側過頭,對著緊跟在他身後的手下冷聲吩咐:
“送夫人去包紮手。”
“沒我的允許,不準放夫人出門,讓她好好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