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宮宴角落,我撿到一個寫著“日記本”的冊子。
上麵寫著:“穿越女的宗旨就是,隻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男主挖不到。”
“四年前,我看上冷麵俊美的八王爺。可惜他和尚書府嫡女青梅足馬,已被陛下賜婚。”
“我利用現代詩詞在他麵前立才女人設,又在那女人遊春路上設伏,製造她失貞土匪的假象。”
“八王爺覺得受到奇恥大辱,轉頭就請陛下退婚,並在我的生辰宴上向我求婚。”
“那女人估計在閨房哭瞎了眼,而我在王府裏享受著獨寵。”
“現在曆史被我改寫了,我偽造了尚書老頭通敵的書信,沈家被入獄,全族流放。”
“那女人應該早就被沈家一尺白綾賜死了吧?真可惜,就應該讓她在流放途中受盡苦楚。”
“現在我馬上要封太子妃了,這就是降維打擊,古人怎麼可能鬥得過我?”
我瞬間愣住了,因為我就是本子裏的那女人,尚書府嫡女。
......
我慌張地合上本子,塞進懷裏。
強撐著獻完舞,腳步虛浮地回到破院。
破敗的院子裏,隻有一盞燭火。
我顫抖著翻開日記本繼續讀。
紅色的筆跡刺入眼睛,“攻略謝瑾進度00%”。
我的名字“沈長寧”被畫了紅叉。
日記上密密麻麻記錄著李月茹的計劃。
“現代香水讓他以為我體香特殊。”
“幾首唐詩宋詞就把他騙得團團轉。”
“古代男人真蠢,說幾句人人平等就覺得我與眾不同。”
她還寫:“沈長寧隻會繡花彈琴,無趣得像朵假花。這種女人滿京城都是,隻有我才是獨一無二的!”
我盯著那行字,笑著笑著眼淚掉在紙上。
四年前,京城春宴。
謝瑾送我一支白玉簪,說要娶我為妻。
那天杏花開得正好,他的眼裏隻有我。
後來李月茹出現了。
那天是京城最盛大的花會,滿城權貴都在。
我剛獻完一首《春日遊園》,眾人尚在誇讚,李月茹就站了起來。
她穿著一身湖水綠的羅裙,素淨清雅,與在場所有人都不同。
我心裏隱約有些不安。
她聲音溫柔,含著幾分羞澀。
“小女也有拙作,獻醜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眾人全是讚歎聲。
“妙!當真是神來之筆!”
“這意境,這氣魄,當真是女中豪傑!”
“沈家小姐那首,可就差得遠了。”
李月茹轉頭看向我,笑得溫和:“沈姐姐的詩詞也很不錯,隻是......”
她頓了頓,那雙眼睛裏帶著憐憫。
“堆砌辭藻過多,少了些靈氣。若是能多些真情實感就好了。”
我臉上血色盡失,下意識去看謝瑾。
他正盯著李月茹,眼神裏有我從未見過的光。
那是看到新奇玩物的眼神,是從未在看我時出現過的眼神。
我當時還安慰自己,他隻是好奇。
可是,後來......
手指僵在日記上,翻不動下一頁。
李月茹寫:“今晚設計土匪劫持沈長寧,毀她清白。謝瑾有潔癖,必定退婚。”
我永遠記得那天。
遊春路上突然衝出一群土匪將我擄走。
他們撕爛我的衣裳,卻沒碰我分毫。
暴雨傾盆,我被土匪丟棄在王府大門前。
謝瑾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蘇醒後我哭著解釋,“王爺,我是清白的,那些土匪根本沒碰我......”
“我同月茹一同遊春,她卻安然無恙,肯定是她......”
謝瑾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我整個人摔倒在雨水裏。
耳光響亮,半張臉瞬間麻木。
謝瑾收回手,聲音冷得像冰。
“你便是死在外麵,也洗不清身上的汙穢。別臟了本王的眼,也別想冤枉月茹!”
匆匆趕來的父親立刻跪下,“王爺息怒,是小女失德,沈家願意......”
“不必。”謝瑾打斷他,“本王會親自請旨退婚。”
李月茹從他身後走出來,哭得梨花帶雨。
“王爺,長寧姐姐一定是受了刺激,才會胡言亂語......”
謝瑾轉身,扶住她的肩膀,“月茹,你別怕。”
他看她的眼神,溫柔如水。